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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條記中記了放不放磷肥的水稻長勢對比，戶部在官田裡令人試種，公然也與他條記中所寫成果類似。若能用豆渣、魚蝦鱗殼、畜牲毛髮、蹄角、內臟、碎骨等物漚成肥料，拿倒也有促生分蘖的結果，但這等肥料太貴，隻合養花，平常百姓種田時是不管如何用不起的。

天子點了點頭，他便立即叫養心殿總管寺人去傳戶部左侍郎郭敦進宮奏對，又安排人領顧總憲帶著熊禦史退到側殿安息, 候著聖上傳喚。

郭侍郎連宣稱是。

細察起來，不提漢中特產的白雲石、磷塊肥等物，獨一與他少年時所行分歧的，就是他這經濟園的範圍弘大。

他們都察院的【右僉都禦史桓淩】的人。

熊禦史取了宋時父親並曾隨行去南邊的幾名家人的證詞, 又將宋時家的殺蟲劑、有機肥、番筧、蠟筆、玻璃、水泥等物各取了一份，用蠟紙封裹好, 呈送禦前。

——園中所產之物隻是末節，他那察物之性，儘物之用的實學工夫纔是本。可傳旨與那十位去漢中學種嘉禾的官員，不但要學他的種田，學他造化肥、農藥等物，更要學他如何佈局運營經濟園，富生安民。

此事倒是工部的本職，現在工部就有三位員外郎在漢中跟著宋大人學製肥，探礦之事可叫他們先留意，再送些專人去。

他那經濟園裡竟儉仆到連煙氣都不華侈！一種通上天下供人地取暖，一種則用硫黃酸淋洗，製成化肥，又是一條省錢富農之路。

這個磷字還是他特為此肥造出來的，可見這肥料之貴重。

王寺民氣細如髮，當即問道：“咱家也傳聞鍋底灶灰能肥田，他便再精煉也不能把草灰燒出靈藥來，以是他種得嘉禾，是為用了‘磷肥’，還是要再加一個肥田粉？”

現在是邊關缺糧，山陝等府恰是承運軍糧之地，若將磷肥發往各處，使其皆依宋時之法栽種，則九邊饑荒可解，強征夫君為軍之事天然也可迎刃而解。

隻怕他那經濟園辦得好，正為他有如許從大局上著眼安排，又能將園中一應質料、產出、廢料都物儘其用的本領。

新泰帝不置可否，隻問他：“如有磷肥，戶部此時也能種出嘉禾麼？”

此乃聖德而至，天定緣數，使大鄭得此夫君、得此良礦、得此良法。

是他種出嘉禾，令百姓豐足之故歟？是他那經濟園中買賣昌隆，能日進鬥金歟？

新泰帝一麵聽禦史奏報, 一麵粗粗看過托盤上的東西, 皺著眉問道：“周王入京那次, 桓淩不是呈上一部種嘉禾的條記？那邊寫的肥料與他在家用的有何彆離？因安在漢中種得出吉祥, 在南邊膏腴之地倒不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