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章 端人傳奇[第1頁/共3頁]

像是為了表示誇大與肯定，他最後重重地敲了一下鑼。銅鑼的聲音本來沉悶不足清澈不敷，但織文這儘力一擊下去，竟收回“嗤呱”一聲刺耳的銳響，統統人都情不自禁地咬牙，隻感覺耳朵裡一陣扯破般的疼痛，餘音半晌嗡嗡不斷。

角門內並不是一個好的觀察位置，他們的視角被牆壁和屋簷逼成一線，楊無端甚麼都看不到，隻得又看向近處的人群，這回看出了花樣――人群的神采安寧下來。

有那麼一刹時，楊無端擔憂丁新語會弄巧成拙――當然是他放了那把火――直到那聲尖厲的鳴哨。

或許丁新語又對了，吾之大患在吾有身，以是有生皆苦。

驚駭和迷惑還在，但不見了茫然，彷彿龍的軀乾和四肢得回了它們的頭顱，哪怕前路仍然赴死，起碼有人代替他們、幫忙他們做出決定。

“嗚哨的人姓苟，名字也叫狗，他是漕幫的人，或者說曾經是漕幫的人。現在，他也是元象關內的三方權勢之一。”

丁新語最後那根手指尚未收回，角門外的人群俄然開端騷動，因為捱得太緊擠得太密，這騷動就如同燒熱的滾油裡濺入一滴生水，刹時炸開了鍋！

“教員的意義……那三小我是出來頂缸的？”

“另有‘我和你’。”

多麼諷刺的運氣，永久不成能獲得最好，隻能在“非常糟”和“冇那麼糟”之間假裝本身有所挑選。

“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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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新語轉回身，又舉起那三根手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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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剩多少時候？”

事情至此很清楚，軍方代表過來給府尊大人施壓，這些觀審的布衣也在以他們的體例冷靜威脅，丁新語這個民政長官當得遠冇有梧州那麼清閒，夾板氣灌得足足的。

“三個民夫徒手擊敗了一隊十二名守軍，然後乘夜將整倉糧食分贈給全城的老弱婦孺，”丁新語背對她懶洋洋地問，“這等《唐人傳奇》裡纔有的荒唐故事，你信嗎？”

人群開端遲緩地，有次序地撤離時，丁新語關上了門。

“咣咣”的鑼聲過後，楊無端又聽到織文的聲音尖尖地夾在鑼聲裡：“知府大人諭：城北民居走水，各位鄉親父老要緊地趕歸去救火，本案延期再審！”

她昂首看天，覺得是鷹哨，但那隻扁毛飛禽早已不耐煩人間炊火，伸展開龐大的雙翼滑到悠遠的西天，她隻看到瓦藍乾澀的晴空，而零散飄散著的霰雪。

他說一個字屈下一根手指，半垂著稠密的眼睫，目光彷彿朝向楊無端，又似是看著僅剩的那根手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