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七十六章 元象關頭[第1頁/共4頁]
巡檢是九品官,把總倒是正七品,徐掌櫃雙管齊下,嘴上恭維徐寶,手上又悄悄塞疇昔一包銀子。
徐寶遠遠瞥見那身金色蟒服,暗道倒黴,又上了老狐狸的當。他乜斜著眼睨向徐掌櫃,心知後者是不忿他割肉割得太狠,想借錦衣衛的勢讓他尷尬。他記下來轉頭找老頭兒算賬,清了清喉嚨,重重地咳嗽了一聲。
或許是發覺他冷厲的神采有所鬆動,那錦衣衛微微一笑,他笑起來和順敦誠,極富傳染力,便如同關內春季纔有的不刮裂臉皮的東風。
“常餘拜見校尉大人,”他半垂著頭,目光卻仍緊緊地定在車廂上,“就教大人,車內另有何人?”
因循自前明的錦衣衛,端朝最奧秘最可駭的間諜機構,如果說百餘年來錦衣衛謹言慎行好不輕易積累了點好名聲,也已在半月前的都城暴動中耗損殆儘。
錦衣衛批示使狄更斯親身領隊在北郢城內旋風般來去,推平了鹿鳴樓,剿空了國子監,襄城伯闔府老幼十足下入昭獄,東華門前參與叩閽的墨客一個也冇能返來……那段風聲鶴唳的日子,不但北郢最膽小地痞的長幼爺們兒談錦衣衛色變,乃至聽到那暴雷普通的馬蹄聲,沿街的店鋪都要嚇得提早上好門板。
“有人來了,”他俄然出聲,固然隻說了四個字,但嗓音晦澀,就彷彿喉嚨裡橫著一把刀,每一個字都像從刀鋒上滾出來--
“是,”徐掌櫃垂下眼皮,盯著徐寶將那包鼓囊囊的銀兩揣進懷裡,感喟道,“老朽受人大恩,仇人要趕在年前到達元象關,老朽天然不能推委。不成想路途顛簸,到底還是晚了一天。”
他用心拖長調子欲言又止,徐寶公然受激,橫著眼道:“他就是皇親國戚,想打我這兒過也得驗明正身!”
新年歡愉啊大師!
他站在馬車前,右手彷彿隨便地搭在腰間的刀柄上,從脖子到脊背到腰至小腿卻繃得緊緊的,彷彿一杆筆挺的標槍。不消他號召,彆的五名守門卒默契地散開來,呈二二一的品字狀包抄了馬車。
在北郢那些盤曲如迷宮的巷道裡,“錦衣衛”成了恐嚇小孩兒的最新最有效的名頭,百姓視他們如仇寇,恨他們入骨,畏他們如虎。
徐寶猜疑地看了看那輛馬車,又看了看徐掌櫃,道:“你曉得端方,這元象關可不是甚麼人都能進的。”
阿誰是二十來歲的年青人,豪氣勃勃,一雙深褐色的眼瞳在陽光底下閃現半透明,又透出幾分溫文。他的長相在女人眼中或許算不上俊美,在男人看來倒是開朗親熱,值得訂交。更首要的是,他有一種同類的氣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