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一章 白娘子[第1頁/共4頁]

楊無端盯著腳下瞬息間就天生的一小灘水，無可何如地歎了口氣，轉過身一邊脫外袍一邊拖著沉甸甸的雙腿往床邊走。

康橋聽懂了她的話，一手托著她，另一隻手冒死劃水，兩人合力朝著那艘畫舫遊去。

他自陳卑賤，行動上卻滿不是那麼一回事兒，楊無端垂眸瞅了眼他緊緊揪住她胸口的手，有點躊躇要不要提示他能夠放下她本身走……

楊無端在畫舫敞亮的光芒下看清了將她拎出水麵的人，她記得他是丁新語的小廝，叫織文還是方圖？

幸虧泅水這類技術是天賦的，後天再學過更永久不會健忘，她在湖水裡狼狽地撲騰了一會兒，吃了好幾口水，漸漸地重新把握住均衡。

康橋先搭上了畫舫的船舷，喘著氣想把楊無端也撈過來，畫舫上卻有人伸手攥住楊無端的衣衿，一把將她從水裡提到空中。

“徒弟，”康橋的水性要好過她，托著人踩水也踩得很穩，他扭頭望了眼火線，焦心腸道：“他們追上來了！”

他打扮得像淺顯人家的書僮，麵龐也並不出眾，固然還比不了錦衣衛或是李四那樣等閒就能融入人群。

……或許也冇那麼靜……

數聲響動隔得太近，乍聽起來像是一聲，兩層畫舫十來個視窗幾近同時從內裡翻開，繪著美人春蘭或是山巒斑斕、塗金描漆的窗扇重重地撞到船壁，又顫抖著彈回些許。

艙門又合上，但房間角落裡也點著蠟燭，以是並不感覺暗中。

“放……”康橋又驚又怒地試圖禁止，一個手滑冇抓住，本身先沉到湖裡灌了幾口水。等他掙紮著再浮上來，那不著名的人物已經帶著楊無端消逝在艙口，船舷上隻要另一個比他大幾歲的少年在等著他。

她遲緩地運轉著被冰冷湖水泡漲的大腦，猛地仰起脖子望向火線。那艘燈火透明的畫舫從她和康橋入水便溫馨下來，樓台上千嬌百媚的歌伎不見了，嘈嘈切切的琵琵聲或是箏聲聽不到了，她抬首望去，隻模糊見著一個負手獨立的身影。

“砰！”

康橋遊移地伸手握住那少年，借了對方的力攀上船舷。踏到實地的那一刹時，他感覺兩條腿已經不是本身的了，當即癱倒在地。

慘叫聲、謾罵聲、告饒聲，再加上比除夕夜更狠惡的鞭炮聲，楊無端不敢放開捂在耳朵上的雙手，硫磺的氣味刺激著她的鼻子和眼睛，她不得已縮轉頭來，用手肘推上了窗戶。

“你說‘私家恩仇’就是‘私家恩仇’？”一個單聽聲音就很風騷很有勁道的女人懶洋洋地答道，“當初三幫四會分炊當，說好了瘦西湖歸我白娘子，我上高低下幾千口就指著這地兒贍養，你明天一個‘私家恩仇’，明天再一個‘私家恩仇’，攪得我做不成買賣……不說彆的，這些女人們的胭脂水粉、綾羅綢緞我打哪兒掙去？你家曆女人能掏腰包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