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[第3頁/共6頁]

排闥聲以後，有腳步聲和哭聲一同響起。腳步聲較著有兩對，雜雜遝遝地堆疊在一起。哭聲卻隻要一個，是非常稚嫩的孩子聲音，伴跟著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聲音，由遠而近地移向屋子。

一個稚嫩的女童聲音帶著哭腔答覆：“我不想去上海，我想留在南京和爹孃在一起。”

小瑛子聽得一怔，饒媽媽也怔了怔。怔過後，她不客氣地哼了一聲：“喲，你誰呀？憑甚麼點頭作主讓她回家。要曉得，她家窮得冇飯吃，她爹孃剛纔已經收下兩百塊錢把她賣給我了。”

這些年來，江澈一向想要找回姐姐江澄。但是他隻曉得她被賣去了南洋，並不曉得詳細是南洋哪個處所，尋覓事情底子無從動手。

“我爹一向在茶館乾活，但是前陣子他不謹慎被茶湯燙傷了腳，這半個月都隻能躺在床上歇息不能贏利養家。娘說，家裡實在冇錢用飯了！如果不想大師一起餓死，就隻能先把二姐賣掉。舒教員，我不想二姐被賣掉。我大姐就是因為前年家裡冇錢用飯被賣掉了。如果二姐也被賣掉，我就一個姐姐都冇有了。”

半晌工夫後，饒媽媽就牽著一個淚眼汪汪模樣漂亮的小女孩進了屋。當她發明亮著明燈的屋子裡，端坐在方桌旁的人並不是自家兒子，而是一個陌生的年青人時，她不由自主地怔了一下問：“你是……德生的朋友嗎？德生呢？”

上回鳳兒被賣時，舒眉神采間透暴露來的氣憤不滿，被小瑞子看在眼裡，記在內心。他曉得這位教員很憐憫無辜被賣的孩子，而他們家也曾經賣過一次女兒，給他留下了很痛苦的影象。以是這一次，當二姐再次攤上如許的遭受後，他想也不想地就頓時跑來黌舍找教員了。

每一次賣女兒，蘇氏佳耦都要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場。幾個孩子都是十月有身一朝臨蓐誕下的親生骨肉。如果不是逼得實在冇其他活路可走，他們又如何會捨得把女兒賣掉呢？那等因而拿刀子在剜他們的心頭肉啊！

伴跟著那道刀芒，饒媽媽捂著嘴巴癱倒在地板上，身材痛苦地弓成了一隻蝦，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她指縫裡湧出，伴跟著含混不清的慘叫聲與呻-吟聲――那一刀，直接從她的嘴裡切出來，堵截了她慣會花言巧語的舌頭，讓她今後再也不能說話了。

舒眉的侃侃而談還冇有結束，距她幾步之遙的屋子裡，屋門俄然被人翻開，舌頭受傷的饒媽媽一邊噴著血，一邊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