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無終山盲女覓歸途大佛寺俠義斷前緣〔上〕[第1頁/共4頁]

錦毛鼠蹺腳坐在廂板上，一支手肘還架在驅車的雙俠肩頭，朝著她道：“我瞧這麼著，你先回陷空島安設，我那大嫂子也是醫術高深之人，有體例治好你的眼睛也說不定。待到來歲開春，雪蓮花期之時，我再到粘八葛部的‘金山雪海’去尋三指雪蓮。你覺著如許安排可好？”

丁兆蕙看他一眼，緩緩道：“我是在想，無終二字，所為何解？”

白五回顧掃了一眼緊閉的帷簾，大聲道：“丁二哥的妹子與南俠早有婚約在身。論親疏，實授四品帶刀保護但是茉花村的半子。你這位當舅爺的，便不操心將她藏匿，會連累丁家莊上高低下麼？”

聞聽此言，丁2、白五對看一眼，各自按捺不語。

潘盼驟覺講錯，怯怯地問：“不知……丁二哥，有何高見？”

“這有何難？”白玉堂漫不在乎道，“丁二哥多慮。待歸去，小弟便修書一封，向包相爺請辭便是。”

錦毛鼠誌高幼年，與四位哥哥更是手足情深。一旁是兄弟之義，一旁是朋友之情。現在之勢，竟是難以分身。當下又急又氣，一拳重重擊在車轅之上，憤聲道：“這也不成，那也不成！依丁二哥之見，卻又該當如何？！”

“嗯？”潘盼醒過神來，探身掀起一側帷簾，“白大哥請說。”

錦毛鼠仍有些不甘，拍拍雙俠肩膀問道：“丁二哥，你覺著如何？”

“潘盼？”白玉堂隔著車帷喚她。

“那……”潘盼略沉吟又問，“不知天氣如何？”

丁兆蕙正待回嘴，快速身後車帷“嗤啦”一聲響動，但見潘盼探身而出，神情淡然道：“二位哥哥莫在計算此事，冇得傷了和藹。依我看來，車到山前必有路，船到橋頭天然直。且行且看罷了，有甚講究。”

白玉堂“噫”了一聲，突破沙鍋問到底，“為何不當？”

“不當。”丁兆蕙冷冰冰答道。

“確是我去求的。”白五點頭，下認識地整了整衣袖，彷彿仍然粘噠噠、皺巴巴的，便彌補道，“被她誆去的。”

白玉堂毫不遊移道：“無終，無休無止，無窮極也。”

“無終山……無終山……”雙俠低聲唸叨了數遍，滿腹苦衷重重。

突然一聲清脆的鞭響，異化著馬匹痛苦的嘶鳴傳入耳內。潘盼從速縮回簾內：“再議……再議……”

潘盼大喜過望：“多謝二位哥哥成全。”

拒捕、行刺、通遼、劫獄……攤上哪件兒都是掉腦袋的大罪。從公門中人轉型為在逃欽犯，如此“富麗”的演變，僅不過月餘。潘盼回味其中艱苦：肉痛有之、頹廢有之、感激有之，悔怨之意倒是半點也無。悄悄感喟一聲：陷空島也好，茉花村也罷。隻怕是上哪兒，都要擾人安然。想來這宋境，反恰是回不去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