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如舊

第四十九章[第2頁/共6頁]

陳渡便高低打量她,視野逗留在她的腿上,又漸漸上挪,與她對視:“那一帶不好行走,民風、風俗,地形、要塞,要瞭如指掌,怕是要費上很多光陰。你心誌維堅,辛苦。隻是,有一事我不明,天下之大,山川之壯,不止在涼州,朝廷用兵,嚴峻之處,也不在涼州,為何你恰好,就盯準了那處,又恰到時候地拿出文章來,打動君王,名揚海內。”

悲哀、淒然,幽幽縷縷地從衛秀心中漾開,像蟲子普通啃噬她的心。陳渡所言,字字句句都在耳中,但是滅門之恨啊,誰能放心?

她俄然像著了魔普通,把手中的銅鏡丟到一邊,雙手撐案,咬著牙,死力地用雙腿使力,想要站起來,想要嚐嚐用雙腿走路的滋味。

隻見一狂士對著陳門唾了一口,高罵:“沽名釣譽!”便甩袖而去。

但衛秀記得,他身著盔甲,手持長矛的模樣,他騎在頓時,與兄長並肩策馬,彷彿生來就該馳騁疆場。他擔當祖父遺誌,熟讀兵法,上陣殺敵,隻為有一日,能帶雄師南下,一統九州。

投齊宋,可否定九州不好說,可到底好過在這間陋室中,籍籍知名。

“人生活著,總得做些甚麼,纔不枉此生。”衛秀也冇否定,“總不能如中間,清楚有廓清天下之能,卻遁藏不出,華侈平生所學。”

陳渡突然睜眼,望向衛秀的目光,如箭出,如刀割。衛秀又道:“老丞相取名為渡,現在,不圖陳子渡江,隻但願陳子度一度本身,不要再自欺欺人了。”

衛秀昂首望天,天空澄徹,萬裡無雲。她目光悠遠,唇邊垂垂閃現一抹笑意:“他一向是醒的。”

衛秀笑得更加溫文,她性子堅固,辦事超脫清雅。聽完陳渡長篇大論,便輕描淡寫的道:“你接管官職,已經是魏臣了,又何來不肯事魏?”

“不錯。此地是我鄉土,其間人皆是我鄉民,我能投齊宋,然後便要反過來謀算故國。到時血流成河,我心不安。那我是否能在國中發兵?”陳渡又提出第二個計劃,也不必衛秀答,自顧自說了下去,“我祖是丞相,弟子故吏,遍及天下,總有與我普通的人,再不然還能誘之以利,蕭懿能由臣變君,其他報酬何不成?我觀他國政,這些年,不也正防著此事?我縱不能成,不能將他從皇位上拽下來,可憋著一股氣,起碼能亂國,拚儘一腔熱血,起碼可喚醒周之舊臣,亡國不到二十載,老臣還冇死絕,汝南王也還在,你說是不是?在你看來,如此行事,起碼慷慨壯烈,比現在活著與死了冇甚麼不同要好,可對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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