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.鬆鬱[第2頁/共5頁]

纔剛冇走了百餘步，隻見巷子另一端走來一個半尼半俗打扮的小女人。這是她八歲時，遠親哥哥謝煉送來照顧她的侍女，她為之取名檀一。

她姓謝，鬆鬱寺也姓謝。如果葉辭真在寺裡出了甚麼事，不管與她是否有關，謝家也多數會把這鍋推到“年幼無知”的她身上。

死而還魂，真當她是杜麗娘了？！

“我死了，壞了有些人的‘仁德’名聲，就是你的鍋。莫非...你想給我陪葬？真不怕？”

值得一提的是，那天在樹下碰到的阿誰綠衫孺子葉辭，倒是時不時的從她的窗前顛末，偶爾扳話兩句，隻不過量半不是甚麼好聽的話。就比如現在。

“中秋下山的時候，正趕上...你曉得名角蜚蜚女人麼？我在宛平城正趕上她唱了驚夢。”

撲哧一笑，葉辭順手撿起一本《妙法蓮華經》，啪的一下反手打在她的頭頂，“被我說中了吧？杜麗娘？”

“師姐，中秋節那天，固然我們趕上蜚蜚女人唱曲，帶了這《牡丹亭》，但是師姐一貫藏的謹慎，如何連聞持師兄都曉得了？”檀一嚇的仍有些顫栗。

謝煥趁他不備，使了個寸勁兒，推他拈著點心的手。

女孩自知冇法與他爭論，隻好低頭小聲解釋，“慧遠徒弟閉關，明天多挑了些...”

綠衫孺子卻滿不在乎的笑笑，“是啊。”

檀一咬著點心，眉眼含笑，將角落裡的佛案上的香換了，見室內的香霧再次滿盈開來，便悄悄退了出去。

主仆二人一起閒談，待走到禪房前時，驀地發明門口站了五六個師兄弟，領頭的恰是這一輩資格最老的聞持師兄。二人不敢擔擱，忙加快了腳步站定在階下，雖躬著身卻不明以是。

也怪不得檀一氣惱，這條巷子曲徑通幽，謝煥也隻要送水時才路子這裡。這孺子若不是看中了這一點，如何會單在這顆樹上看書歇息？

不過對於天不亮就要下山擔水的女孩兒來講，這類說法確切非常好笑。

他用右手卷握著的書指了指本身，“人來，”又做了個“請”的姿式撇撇嘴說道，“人往。”

謝煥一起進了寺門，轉了幾個小彎兒，將水桶放在地上，揉了揉痠痛的肩膀和手臂，把長劍卸下藏在身後，拍拍腰便折身而返。

謝煥聞言也有些感慨，剛要出聲安撫，俄然聞聲頭上古榕樹無風主動，沙沙作響。

“你就那麼喜好看《牡丹亭》，喜好到為此犯險嗎？”

謝煥昂首看時，那綠色身影早已在檀一進屋時銷匿在一片青青的櫻桃樹中，隔著窗子糊著的高麗紙，還模糊能看到樹枝悄悄搖擺，幾點小紅成果，姍姍敬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