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1章 絕唱[第1頁/共3頁]

“是啊，先生，徐清風也來了，門生有同窗識得他，指出來給門生瞧了。門生能見其真容，也算不虛此行。”李曜似是難掩心底衝動，聲音都揚起了幾分，也不待黃樸問，便滾滾不斷地又往下說道：

“門生們來得極巧，方一趕到路口，便見那那徐清風站在道旁，傘也不打，便這般沐雨櫛風，口占五律一首，其‘海內存知己、天涯若比鄰’一聯，實令人擊節讚歎。”

固然每月的口俸不低，可黃樸醉心於保藏各種古籍，每有所好，必重金求購，京裡最馳名的幾家古書坊從老闆到伴計都識得他，凡有好書，亦都是先替他留著，偶然還會賒賬。

數月前，王閣老因過遭彈劾，被陛下免除了官職。直到前幾日，吏部才發下調令，將王炎之貶去遼北棋嶺縣任知縣，定於本日出發。

“來晚了一步啊。”很久後，他低歎了一聲，垂眸望向腰畔新折的柳條，麵帶可惜。

“本來先生也是來送王大人的。”李曜欣喜隧道，複又轉首望向寥無人跡的官道，神采變得黯然起來：“先生如果再早來上一刻，想必就能見著王大人的麵兒了。”

李曜隻覺其一行一止，大有古名流風采，端重矜持之餘，又令民氣生靠近，心下油但是生幾分敬意。

兩年前，黃樸曾去太學給學子們授過課，對這李曜倒另有些印象，遂向他笑了笑：“本來是遜之啊。你如何會在此處？”

黃樸撫須而笑：“本來徐五郎也來了。”

不管品德如何，那兩首五律，確切極好。

他家道貧寒，一家長幼都在本籍種地，每年出息有限，全都靠黃樸供應，且族中後輩讀書長進的統統花用，亦是黃樸承擔的。

提及來，這滿京裡誰不曉得，這位正四品左僉都禦史黃大人，那是出了名地窮。

八月秋陰，寒雨連城。京郊驛外的官道上，幾不見行人，唯筆挺的門路向前延長著，垂垂冇入連天衰草之間。

黃樸振了振衣袖，麵上現出了一縷苦笑：“是啊，我來得遲了，到底冇趕上。”

李曜見狀，更加為其風采心折，回話也更加恭謹：“回先生的話，他們幾個有事前歸去了，門生冇與他們一起走。”

他越說越是衝動，幾近手舞足蹈起來，又大聲隧道：

那柳色尚還新著，碧綠而狹長的葉片上沾著些許雨珠，蒼翠欲滴。

李曜聞言，心下極是歡樂，咧嘴笑了起來，忽又感覺身為門生，不該在先生跟前如此失禮，忙又將頭低了下去，恭恭敬敬隧道：“門生是與幾位同窗一起來給王大人送行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