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回 明月有心更照人（五）[第2頁/共3頁]

“來了，來了。酒來了，我的姑奶奶。”掌櫃懷裡捧來了四壇酒，滿是最好的竹葉青。

她又想看門外的圓月，純粹的月，潔白的月光。最後再看一次。

掌櫃正欲發作，順勢看去，瘋叫花的姑奶奶竟是月寒。他可不想真吃子如龍一拳。就算說月寒是他姑奶奶，他也會說是他親姑奶奶。

月寒長長歎了口氣，像是一種風俗，那孤單的神采也像一種風俗，好似孤單也一向是風俗。

“你好……”

瘋叫花道：“冇死就從速去給我姑奶奶拿酒！”

“唉……”

隻見瘋叫花腳下一挪，身子一偏，貼著拳頭，已避過三招。

月寒笑得更歡了，像是剛目睹的是一出最最好笑的笑劇。

子如龍一擊不中，接下來更無作為，恨恨道：“自稱甚麼瘋叫花，我看你清楚是裝瘋賣傻！”

“阿素笑起來也和姑奶奶一樣？”

――痛苦的人，常常能體味到彆人的痛苦。

掌櫃似是見到瘟神普通，捂著嘴鼻站過月寒一旁道：“姑奶奶，我看你彆和這乞丐喝酒了。”

月寒不說話，他就將腳抬上椅子上，將手指穿過破草鞋摳掉腳指上的死皮，邊摳邊聞。偶爾皺眉，像是被本身的腳氣熏到了。

他還在笑，笑著道：“那小老頭走了，我來陪你喝酒。”

“你這老頭纔是癆病鬼！”

月寒道：“酒已被你喝完了！”

“停止！”

他的眼裡俄然滿含痛苦。他開端咳嗽，像要將全部肺都咳出來一樣。或許是咳得太難受，他的眼眶中儘是淚水。

瘋叫花也不咳嗽了。對他來講，酒就是藥，喝得越快、越多，咳嗽好的就越快。

如果在雨天能瞥見這般的笑容，那心中定能開出絢日。

掌櫃俄然瞪大了眼，甩開捂著嘴鼻的手，嘴裡嘟囔著“要死！要死……”衝向後廚。

掌櫃伸脫手，攤開，接著道：“先拿錢，有錢纔有酒！”

瘋叫花走到掌櫃前，隻悄悄拍了兩下掌櫃的臉，暈死的掌櫃就像在睡夢中被驚醒普通“啊”了一聲，跳了起來。

他打了個哈欠，已倒躺在長椅上，持續道：“我也底子不認得你的父親子不凡。就算他叫子很不凡，小叫花我不認得就是不認得。”

他卻冇道破，而是跟著吃吃的笑，收回嗤嗤的聲音。月寒卻不笑了。

月寒道：“我現在不想有人在我麵前打鬥。”

子如龍剛走，瘋叫花已坐在了他本來的位置。他有雙年青的眼睛，卻又像已經曆了千年。冇有甚麼事能逃過千年的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