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吞噬（中）[第1頁/共3頁]

他俄然就呆住了。

“嗷唔——”凶獸虛影收回尖而長的嚎叫，淒厲轉折，如天國裡掙紮的惡鬼。

精氣流入乾裂的咽喉，消逝的嘴漸漸生出。

“砰！”一頭猛獁巨象被高登騰空抓起，從高處砸下，摔在澗水中，激起浪花。他飛撲而落，水波泛動，銀色的月光照在清澈的水麵上，映出龐大猙獰的獸軀。

……水色碧藍，安好的深海中迴盪著如泣如訴如慕的歌聲，被柔嫩的波浪送遠。

凶獸竄高伏低，巨翅像暴風暴雨疾打高登。“啪！”翅膀拍中他的後背，脊椎裂開，背心陷落。高登旋即一口扯掉凶獸大片血肉。凶獸臥地一滾，沉重的身軀從高登身上碾壓過，雙腿隨之折斷。高登又是殘暴地一口，把獸背的傷口挖成洞穴。

飛奔！冬去春來，日夜更替，他獵食豺狼，凶戾搏殺，渾然健忘了疇昔的統統。

這是我？他怔怔凝睇，粼粼水光將倒影切割成碎片，閃動搖擺。

這是憐雪海藻的種子，具有催情服從。雄性人魚垂垂感覺渾身發熱，內心躁動。求偶！她唱歌必定是要求偶！雄性人魚孔殷地湧向岩石，伸臂摸索。

視野中，水波一圈圈盪開，四周風景幻滅，他仍然懸浮在厚軟的肉壁中間，下方是寧靜甜睡的肉身。

……高登已然分不清，他到底吞噬了多少凶獸圖騰。濃烈得化不開的血光充滿滿身，猶照本色，披收回龐大無匹的蠻荒氣味。

歌聲戛但是止，人魚嬌軀一震，豁然覺悟——我是番紅花！他望著前仆後繼的雄性人魚，麵色如土：“你們曲解了！”

……一聲長鳴，火鳥箭似地衝出火山，迴旋天空，羽翼掀起熊熊熱焰，斑點的麵貌在火焰中重生。

不等高登反應，腦海中的獠牙倏然一躍，刺穿飛犼，轉眼吸噬，快得無以複加。

……我是誰？紅色的巨虎傲立山顛，對月長嘯。群獸蒲伏山腳，瑟瑟顫栗。

“我——是——高——登！”

高登頓時神智一清，頭疼消逝無蹤。

另有？高登頓感非常，但疼痛令他得空多思。肉瘤炸開，血影重聚，肉壁的筋絡搶先恐後地探出……這一次，劈麵撲來一頭伸開血盆大口，暴露森森白牙的深海鯤鯊！

一條條雄性人魚環繞著她，屏聲靜氣，沉醉在美好的歌聲中。每年初春的暖流正從遠方而來，裹挾著肥碩的魚蝦和大量海藻的種子。一些紅色種子粘在雄性人魚的鱗尾上，披收回非常的氣味。

不，不是我！彆人立而起。

血影冇入肉身的一頃刻，高登身軀巨震，雙目圓睜，一道暴戾狂亂的血氣射出血影，驀地衝向大腦。“轟！”腦袋收縮欲裂，一頭血漿流淌的飛犼平空呈現，猖獗撲竄，狂暴的吼聲震得高登神智混亂，幾欲癲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