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9 頓悟[第1頁/共4頁]

王錫爵道：“蘇改之當然曉得這些。你看他在江西時，打井、修灶、治水。在淮安時，幫著百姓討還故鄉。在汝寧時，他與權貴鬥智鬥勇。對了，你父親在汝寧當通判時的未竟之業，在蘇改之手裡都實現了，你以為他不懂如何仕進惠民嗎？”

程棟腦筋裡亂糟糟的，他向王錫爵說道：“那下官該如何做呢，還請大學士指教。”

“下官謹聽大學士教誨，請大學士訓教。”程棟說道。

“蘇改之這小我，實在弊端很多。他隻是一個秀纔出身，詩書的功底連一個鄉間私塾的冬烘都不及。因為讀書少，他也不遵甚麼聖賢之道，說他是個斯文敗類，我想朝堂上起碼有九成的人是不會有貳言的。”

“那……蘇昊曉得否？”程棟隻能拿蘇昊出來當擋箭牌了，王錫爵把蘇昊誇成一朵花，把他貶得一無是處，他不得不拿蘇昊來比一比。

程棟帶著對蘇昊的自覺討厭和仇恨做了這麼多事情，及至王錫爵問起來的時候，他才俄然發明，本身真的找不出討厭蘇昊的過硬來由。

“這……”程棟瞪大了眼睛，不敢信賴這竟然是王錫爵對蘇昊的評價。誰不曉得王錫爵是蘇昊的背景，平時話裡話外都是極儘包庇之能事的。

王錫爵道：“哀民生之多艱，很多文人騷人都能夠做到。但知官方痛苦是一回事，曉得如何讓百姓離開痛苦，又是另一回事。你身為言官，以往也常常彈劾處所官員，說他們屍位素餐。但是，你可知他們做事之難否？”

在他抱病期間，曾經拿他當槍使的那些所謂厚交冇有一小我來看望他，倒是在他病情初愈之時，家裡迎來了一名了不得的客人，時任內閣次輔的王錫爵。

“老夫這一段也在想，我們讀書是為了甚麼？修身、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，蘇改之冇讀過這些聖賢之書，卻都做到了。我們呢，又有誰能夠比他做得更好？”王錫爵說道。

王錫爵嗬嗬笑道：“這就是老夫要跟你說的事情了。蘇改之這小我，不通詩書，卻精通測繪、勘礦、匠作這些讀書人所不恥的事情，能夠做出我們這些飽學之士都做不到的事情。他不遵聖賢之道，但他為社稷、為百姓所做的事情，哪一件不是賢人所為？比擬那些滿腹經綸卻又貪贓枉法之輩，老夫感覺，蘇改之悟的纔是真正的聖賢之道。邦治，你說是不是呢？”

那一回，蘇昊與蕭如熏聯名上書，要求出兵草原追剿哱拜，同時在草原上建立漢人的定居點，開辟草原上的礦產。此事在朝堂中引發了激烈的反應，群臣個人聲討蘇昊，斥責蘇昊此舉有悖聖賢之道。一時候，朝廷裡怒斥的聲浪幾近要把遠在寧夏的蘇昊和蕭如熏都給淹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