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五章[第2頁/共3頁]

“哦，那是新鄭相掌銓後，命吏部建的，谘訪、記錄官員賢否的冊子。”殷正茂彌補道。

安義小城的半夜，萬籟俱寂，街上已不見行人。偶有一兩個起夜的人，瞥見一夥手持刀槍的強盜，也不敢張揚，生恐引火燒身。

聽完袁師爺的陳情，殷正茂一笑道：“安義，本是居宅求安，行商講義之意，看來安義不安，盜賊倒也有義嘞！”

項伯十一遲疑半晌，一咬牙，道：“也罷，老子走江湖，不能讓人笑話！”他指著背承擔的兩個嘍囉，“好生看著他！”說罷，帶著三十多人衝向縣庫。

眾嘍囉翻箱倒櫃，把後堂翻了個遍，隻搜出幾件金飾，並無多餘財帛。

兩個嘍囉把知縣推到青雲樓南側，項伯十一帶著世人，一溜小跑到了北門，守城邏卒不敢禁止，項伯十一翻開城門，出城而去。

“來人！”寫畢，殷正茂向外喊了聲，親兵回聲而來，殷正茂叮嚀道，“備兩匹快馬，星夜趕赴南昌。”言畢，拿起禮單，笑道，“當初我在江西，闔省官員都說殷某貪墨，惟方良曙替我鳴不平，我若收下這禮，豈不孤負了方兄？”說著，起家把禮單並書牘交到袁師爺手裡，“速回，免得誤事。”

曾知經神采煞白，忙道：“各位豪傑，劫縣庫非同小可，勸諸位罷手為好。”

庫吏萬以和、書手吳仕來被驚醒，起家檢察，一個嘍囉一伸鐵標槍，紮了疇昔，兩人一人捱了一槍，疼得躺在地上打滾。又一個嘍囉從萬以和腰間解下鑰匙，翻開縣庫，其他人等喘氣間即把縣庫網羅一空，得銀二千八百九十五兩，零金九錢八分。

“當追……”張謹本想說當追捕強盜的，又咽歸去了，改口道，“快，扶知縣垂白叟回衙！”

袁師爺苦笑一聲，道：“不瞞軍門說，方公資俸已滿，前些日子向在吏部供職的一名同親刺探，傳聞吏部建了甚麼簿、簿冊…”

“他奶奶的，不利！”項伯十一罵罵咧咧，指著床上的被褥，“賊不走空，把衣被給老子拿上！”

殷正茂與江西巡撫徐栻乃同年，他任江西按察使時，方良曙任按察副使，兩人頗投機。殷正茂升廣西巡撫，方良曙升參政。大抵是這些原因，方良曙才差人向他乞助的。

江西佈政使司左參政方良曙，正在饒州督造瓷器，聞報大驚。他本分巡南昌道，但九江道道台缺員未補，由他帶管。道台以維繫一方治安為首務，本身轄下竟產生劫奪縣庫大案，自是不敢稍怠，星夜趕到安義，查勘現場，得軟竹梯三駕，並鐵標槍十根，又把知縣曾知經所述賊首長相，命畫成像，廣為張貼，不幾日，即拿獲項伯十一併嘍囉十一人，追出臟銀六百四十九兩。他一邊持續挨拿漏網人犯，一邊急差師爺往廣東向殷正茂乞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