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章[第2頁/共3頁]
高拱不管如何也想不到張居正會說出如許的話,本欲斥責他兩句,又恐引發辯論,還是忍住了,隻是淡淡地說:“擬票‘該衙門曉得’就是了。”
“再困他幾日,讓他嘗此滋味!”張居正道。
“居正也聽到了。”張居正答,“或許隻是門路傳聞?目今法網不密,訛言騰天,玄翁,這股風,該狠刹!”
“藉以威眾,看誰敢再說三道四!”張居正恨恨然道。
都察院裡,張齊聽到動靜,頓時出了一身盜汗。張齊看到朝政已入正軌,天下翕但是治,切盼這般局麵得以維繫。曹大埜彈劾高拱,張齊恨得咬牙切齒,但他冇有當即上本,而是暗中訪谘,以期查出逆流的泉源。高、張失和因曹大埜之疏而近乎公野蠻,又傳聞張居正已與馮保結為一體,張齊扼腕頓足,四周刺探,欲找到左驗。傳聞張居正視學時,常常與馮保在東鬥室私語,他便藉端到東鬥室四周跟蹤檢察。那天,公然碰到馮保從東鬥室出來,傳言獲得證明。當即回到家中起稿,寫好了一份彈章,指名參劾張居正、馮保。但是,彈章寫好後,他又遲疑了,此事體大,靠他一人之力,恐難濟事。幾次考慮,決計以上疏言事的體例,隱晦揭出,或可引出後續行動。冇有想到,奏本甫上,引發天威大怒,竟要廷杖,一旦實施,恐性命難保。他左思右想,倉猝到左都禦史葛守禮的直房乞助:“台長垂白叟,都傳聞了吧?下吏隻是提示皇上,不要讓汗青悲劇重演,如何就說我把皇上比做秦二世?這不是深文周納嗎?垂白叟要替下吏主持公道啊!”
“嘶——”張居正重重吸了口氣,對王篆道,“你快去朝房,知會張齊,就說張相公請安,君可歸家,奏本已不下,無事矣!”
內閣中堂裡,高拱伏案批閱文牘,已然半個時候冇有昂首了,剛欠了欠身,又順手抓起案上的一份文牘,舉在手裡,仰靠在椅子上閱看。剛看了兩眼,不由收回一聲讚歎:“喔呀,張禦史這本……”忙俯下身仔細看,看著看著,忽而麵露憂色,忽而又眉頭舒展,心中湧出陣陣憂愁,一時竟拿不定主張如何擬票。他把奏本推到一旁,擬待張居正從文華殿看視返來再說。
這不是暗指他與馮保之事嗎?頓時,張居正麵赤氣粗,頭上冒出虛汗。此本一出,則交通馮保謀逐高拱之事,豈不挑明於天下?若不停止於抽芽,必有乘厥後而大發者,何故清算?馮保這個寺人,真不曉得輕重緩急,覺得隻要不是指名參劾的本子就不必留意,豈知如許的本子就是引子,挑起事端的引子!安得發下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