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一十章[第1頁/共5頁]

高拱想到寺人王臻說授馮保掌司禮監的遺旨乃是奉李貴妃之命來傳，當時就窩了一肚子火，強忍著冇有發作，一聽要給後妃上尊號，心想，皇後自是太後，阿誰不循分的宮女李綵鳳，因生皇子有功，封個太妃已經夠了，遂嘲笑一聲，道：“上尊諡、定年號，自可議一議，至於為後妃上尊號，自有成例，不必操心！彆忘了，寺人不無能政是祖製，後宮不無能政也是祖製！”

“他撐不住也罷，讓張老先生多辛苦些就是了。”馮保說完，抱拳一揖，回身回了寢殿，與李貴妃一陣私語後，即差司禮監秉筆寺人王臻前去內閣傳旨。

李貴妃知馮保有事要稟，待淨手洗漱畢，到了前殿，升了座，端坐著，屏退擺佈，非常平靜隧道：“說吧！”

張居正、高儀並閣中書辦人等，也都跪地抽泣。世人或佯裝抽泣，或受高拱哭聲的傳染，文淵閣裡的哭聲響成一片。哭了一陣，高儀起家，走到高拱身邊：“新鄭，不能再哭了，要辦事嘞！”

次日晨，馮保又批示內官，為大行天子行大殮禮。乾清宮正殿已然安設了梓木鑲金棺槨，大行天子屍體入棺。棺前設幾筵，安神帛，立銘旌。禮畢，太子並皇後、嬪妃身著素服致奠；文武官員皆著喪服，由西華門入，在乾清門外哭臨。

“娘娘儘可放寬解，有張老先生在，不會出亂子！”馮保一拍胸脯道。

“新鄭，喪禮節注、新皇即位儀注，你不必操心。”高儀道，“可草擬《登極詔》、大行天子上尊諡、為新朝定年號、為皇後嬪妃上尊號，還要新鄭操心。”

“叔大，你起的稿，你當曉得是如何回事吧？”高拱有氣有力地問。

高拱麵前，時而是剛纔與皇上告彆的場景，時而是三個女兒臨終時的畫麵，肝腸寸斷，偶然他顧，也就不再說話。

“這個……”張居正支吾著。

“甚麼？！”尚未從哀思中緩過神兒來的高拱，一拍書案，大聲道，“寺人安得受顧命？且此詔太子已然領受，馮保安得取而打報？”

內閣裡，高拱聞聽皇上駕崩，大呼一聲：“皇上啊――”跪地痛哭起來。

冗長的一夜疇昔了，交了卯時，乾清宮裡，陳皇後、李貴妃還守在禦塌前，皇上的喉嚨裡俄然收回“呼嚕呼嚕”的響聲，孟衝、馮保見狀，忙搖醒在一旁甜睡的太子，太子揉了揉眼睛，似睜非睜時，皇上嚥下了最後一口氣。

高拱既悲傷又憤恚，頭靠椅背，大口喘氣。見張居正向姚曠交代甚麼，似有密事，無可何如地搖點頭，長歎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