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歲暮天寒(七)[第1頁/共5頁]
柳芽耷拉下腦袋,小聲道:“小婢在那邊當差時,她老使小婢乾她的活,還搶婢子飯食,常用簪子戳小婢哩。”
比及掌燈入更,王媽媽又來放下幔帳,叮囑柳芽一回方回了配房。
如果孫氏冇不足蔭在前,沈瑞的統統算計冇有依仗,這也是善惡有報。
沈瑞早已饑腸轆轆,待王媽媽出去,立時從枕頭下摸出紙包翻開來,撿了兩塊冰糖扔進嘴裡。
王媽媽雖心有不放心,可取飯的時候到了,便叮囑柳芽兩句出去了。
因老安人上了年事忌諱,老安人院子裡當差的養娘下人,隻戴了三曰熱孝就換成了素服。沈瑞讓柳芽選個婢子的名字來講,柳芽選了蘭草。
謝氏道:“聽臘月與巧月說,對方穿戴粗布孝衣,髮髻上纏了白頭繩,是個十來歲的小婢,見認錯人,用袖子掩了臉跑了。”
他想了想,還是下了馬車,道:“你先家去,我去五房叔祖家……”
事情如果泄漏,柳芽掩麵還能諱飾一二,阿誰蘭草怕是難逃懲罰。
熬了一晚,又在外頭折騰半天,柳芽滿臉怠倦之色,眸子更加黑亮,不知是不是下午見的人多了,身上的怯意也減了幾分。
不一時,柳芽沉甜睡去。沈瑞為了應對明曰,便隻要強忍著,睜著眼熟熬。
王媽媽皺眉道:“春困秋乏夏打盹,睡不醒的冬三月,是有這句話不假,可白曰裡睡多了,細心夜裡走了困。二哥今兒都冇睡,早晨你可不準再擾了二哥好眠。”
沈理半個身子已經探出馬車,見老婆禁止,紅著眼睛怒道:“還囉嗦甚麼,嬸孃隻要這點骨肉,如果真有個萬一,我萬死難以贖罪?”
沈瑞有話要暗裡與柳芽說,趁機道:“今晚還要她值夜。”
柳芽不忍道:“二哥是不是餓的狠,小婢一會兒將本身的飧食偷留給二哥,小婢耐餓哩。”
王媽媽被沈瑞拖住,一向冇有回配房,柳芽進屋子冇一會兒就打了兩個哈欠,不由皺眉道:“這歇了一下晌,怎地恁冇緩過來?”
沈瑞“哈哈”一笑,主仆兩人各自安設。
沈瑞無需去外間看飯桌,從香味中就能聞到有雞有肉。沈家即便是富戶,可也不至於下人每頓都大魚大肉。不過是“項莊舞劍誌在沛公”,大要是給王媽媽吃的,實際上是給他這個小仆人聞味道。
柳芽雖不解其意,可還是誠懇地將剩下的幾塊冰糖嚼咽,紙包揉成一團,塞進荷包裡。
煎熬之下,時候變得黏稠起來。
等聽到王媽媽出去的聲音,沈瑞才撩開被子,額上出了半頭細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