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99 梟雄遲暮[第1頁/共3頁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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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親千萬不成這麼說！”左夢庚鼻子一酸，忍不住落下了幾滴眼淚，安撫道：“父親大人有神靈庇佑，不會有事的。”

左良玉苦澀一笑：“為父的病情為父內心清楚，恐怕光陰無多矣！”

對父親的病情也非常憂愁，萬一父親有個三長兩短，他不敢設想會有甚麼結果，他當然是大帥宗子，何如軍功資格都不敷，平時裡端賴父親的聲望來震懾那些陝西降營，威脅利誘，無所不消其極，才堪堪穩住那些降將，冇了父親，他一個二十鋃鐺的年青後輩決然懾服不了諸將，一個措置不好，到時候數萬雄師或許一日之間就會分崩離析。雄師崩潰，清君側失利，他作為領頭之人也必然難有活路。這是他千萬不敢去想的。

那九江城實在太難啃了，完整的城防，鋒利的火炮，火槍，悍不畏死的守軍，無不顯現著這是一座難以撼動的堅城，現在的他已經冇有當初剛出師時的意氣風發了，有的隻是無儘的憂愁，乃至，乃至另有一絲絲對當初莽撞行動的煩惱和懊悔！

就在左夢更患得患失之間，左良玉的親信牙將翻開帳簾，對他說道：“小侯爺，快進帳吧，大帥有話要和你說。”

標兵稟道：“據小的猜測，當有水陸雄師不下四萬，此中不乏靖南侯的兵馬，雄師由新皇統帶，禦駕親征而來。”

不一會兒，一名夜不收伏裝的標兵，神采倉促的挑簾而入，見到左良玉後，忙單膝跪稟道：“回稟大帥，朝廷那邊派了雄師過來，目前已至安慶，不日即將達到九江。”

左良玉套著一身棉緞內衣，被子蓋了半邊身子，麵龐乾枯的斜躺在床榻上，一名斑白鬍子的老郎中顫顫巍巍的給他把著脈。

左夢庚走到床榻旁，恭敬的回道。

所謂一鼓作氣，再而衰，三而竭，多次攻城得勝，臨了又遭城內的火炮暗害，鐵騎追擊，雄師士氣非常低迷，軍中牢騷陡生，要不是父親秉兵日久，威權深切軍心，軍士畏敬，說不得就有亂兵肇事了。

中軍大帳內，正燒著幾個通紅的爐火，一股暖和劈麵而來。

待會小的會給大帥開幾副藥方停止保養，都是補血養神的，服過以後，無益於穩定病情，切忌再度暴怒生火，不然病情會更加嚴峻，乃至敏捷惡化危及性命！”

“癡兒，人固有一死，有何懼哉！為父自束髮以來，交戰疆場數十年，大小百餘戰，存亡早已看開了，隻恐入土之前，咳咳，霸業未成，空留餘恨！”左良玉說到這裡，虎目微濕，很有些豪傑遲暮之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