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七章 河北滄州[第1頁/共10頁]
隻聽那“調侯兄”與南仁通高談闊論,說的都是些宦海中升遷降謫的軼聞。廊下那腳伕和補鍋匠卻大聲吵嚷起來。兩人爭的是世上有冇有當真削鐵如泥的寶劍寶刀。那腳伕道:“甚麼削鐵如泥,都是吹大氣!那寶刀也不過鋒利點兒,當真就這麼神?”補鍋匠道:“你見過多少世麵了?曉得甚麼?寶刀就是寶刀,若不是怕嚇壞了你,我就拿一口讓你開開眼界。”腳伕嚷道:“你有寶刀?呸,彆發你的清秋大夢吧!有寶刀也不補鍋兒啦!隻怕磨倒黴的鈍柴刀、鏽菜刀,倒有這麼一把兩把!”世人聽著都大笑起來。
他聞聲女兒在哭叫:“媽媽,媽媽,抱抱蘭蘭!”女兒在他懷中掙紮著要到母親那邊。他耐著性子等候,等那美婦承諾一聲,等她回過甚來再瞧女兒一眼……
那蜜斯柔聲勸道:“爹,你犯得著生這麼大氣?鄉間人不懂端方,也是有的。何必跟這些粗人普通見地?哪,喝了這杯吧。”說著將一杯酒遞到他的嘴邊。那官兒骨嘟一口喝乾,彷彿將肝火和酒吞服了,橫了韓麟春一眼,見他低頭不語,想是怕了,因而自斟自飲的跟談笑起來。話中說的都是到了以後,補上了官便如何如何,瞧神情是一名赴京謀乾差使的候補官兒。
韓麟春情道:“連這個調侯兄,一共是五個妙手了。這姓南的父女看不出有甚麼武功。會不會大智若愚,竟讓我走了眼呢?”想到此處,不由暗自鑒戒,不敢向他們多瞧一眼。要知他那“打遍天下無敵手”的外號,實是犯了武林大忌,天下豪傑豪傑,那一個不想將這頭銜摘了下來。他平生所曆風險多過凡人百倍,皆拜這外號之所賜。現在心想:“這幾人說不定是衝著我而來。他們成群結黨,一齊上來倒是難鬥。不知前麵是否更有妙手理伏?”
韓麟春曉得剛纔五人激南仁通取刀相試,那是要驗明寶刀的正身,不出一日,五人就有一場流血爭鬥。他雖俠義為懷,但見那南仁通橫行霸道,不是好人,這把刀隻怕也是巧取豪奪而得,心想我自去祭墓,不必理睬他們如何黑吃黑的奪刀。
世人齊聲喝采:“果是寶刀!”
韓麟春運足功勁,纔沒在頓時昏暈疇昔,但一到店前,再也支撐不住,翻身落在雪地。兩名店小二奔出來扶了他出來。
大車從韓麟春身邊掠過,忽聽車中一個嬌柔的女子聲音送了出來:“爹,到了京裡,你就陪我去買宮花兒戴……”上麵的話兒卻聽不見了。這是江南極柔極清的語聲,在這北方莽莽平原的風雪當中,倒是極不相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