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章 一・臨[第3頁/共6頁]

在這乾清乾淨的小屋裡轉了兩圈，魚娃把小布包往背上一套，關上房門走到了院落裡。

用上輕功以後，這路程公然大大收縮了很多。待到了山腳下，方無應把弟子放了下來。見這小孩不過神采有點發白，其他並無異狀，心中甚為對勁。拍了拍門徒的頭，他說：“先在這鎮上歇息一晚，明天師父帶你回師門。”

翻開大門時，這氣度不凡的男人披了一身星月正站在外頭。其人淵渟嶽峙，高山景行。魚娃一見，便知老觀主一向等的人已經到了。

“魚娃……”方先生似是笑了一下，言道：“今後自是要改名的。且此處統統事了，再與你尋個名字吧。”

阮寄真還沉浸在剛纔飛翔的刺激當中，一顆心砰砰直跳，扯著方無應的袖子問：“剛纔的工夫，師父會教我麼？”

“寄真，你可駭高？”

魚娃的父母在他剛出世的時候就被水寇給害了。這孩子被裝在木盆裡，飄到了蘆葦叢中才幸運活了下來。而李觀主則是在水寇掃蕩完以後，來到這蘆蕩中看能不能找到些心存者時，發明瞭這孩子。就將之帶回了臨江觀扶養起來。

“你可算好的了。我傳聞啊，有人都已經到了薊幽了。也不知能不能趕得上此次大會了”他的火伴將手中的兵器往桌子上一靠，做出一副不利相，“也不知那白玉都城主如何辦的事，之前另有動靜說在杭越呢。”

聽了這話，阮寄真終究暴露了與方無應見麵以來第一個笑容。他雖是瘦肥胖弱，冷冷僻清的模樣，可這一笑可算是有了孩子的稚嫩敬愛。方無應本就擔憂這孩子優思過分，見此也略微放心一些。

方無應將阮寄真一拎，拎到了椅子上，擺擺手：“且將那素淨的菜色擺上一些。哦，另有，你這兒的辣豆腐包子不錯。早晨灶間備上一些，給我這徒兒做宵夜。”

這臨江觀的觀主已是日薄西山，行姑息木之狀。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耗損著他為數未幾的生命力。交代完這一句遺言，便是到了支撐的極限。等不及跪著的孩子說些甚麼，就兩眼一翻，昏睡疇昔。

阮寄真一呆，遊移著說：“該當是不怕的。”

“哈哈哈，好好好，”方無應撫掌大笑，“好一個江湖人！為師便與你說一說這江湖！”

院子裡，方先生正背動手，饒有興趣地看著青石壁牆上的一首詩。這青石壁不知是何時的東西了。已經掉落了很多，上麵的筆跡也早已恍惚不清。擺佈不過看清幾個字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