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鬚眉俯首向玉座[第1頁/共4頁]

劉娥點點頭，嘴角暴露一絲和順笑意：“你比官家年長一歲吧？哀家記得十幾年前哀家曾見過你。那會兒你還小，方纔學會走路。先帝壽辰時，王老夫人領著你入宮拜壽。先帝醉眼昏黃，見了你這娃娃，直說你是天上王母派來給他道賀的仙童兒。”

朝廷內決外斷，至此以後悉歸太後。這位曾經出於巴蜀之地的貧家女，此時已翻手為雲覆手雨。珠簾以後，玉座之前，朝廷表裡再無人敢撼動她一分一毫。

彼時太後身在珠簾以後，聽到丁謂要求，目光灼然地環顧下滿朝文武。

舒窈眯了眯眼睛，略頓住腳，側身望向王曾。

“阿映，本日就到這裡。”劉娥直起家，分開坐位轉向珠簾以後，清冽冽似涼泉的聲音自珠簾後傳出，“你派人送這些小娘子們出宮吧。”

太後笑了笑，放動手中剪刀，回身坐到鳳座前，素衣的廣袖半遮半掩覆上鳳座的扶手，她一手撐額，一手指導著此中一個小女人。

身為太宗第八子，他是目下趙家宗室裡最有聲望之人。論親，趙元儼是先帝的親弟弟；論貴，他是大宋禦封的親王；論尊，他身負太尉、尚書令、中書令兼開封府尹諸多要職。由他出麵徹查，朝中無人質疑。

彷彿是為了要考證她的答案，說話至半途，尚禮女官姚映俄然自殿外倉促趕來，在劉太後身邊哈腰附耳，小聲說了些甚麼。

此奏一表，太後與官家皆是勃然大怒。山陵使丁謂更是當庭驚詫，措手不及。

定王欠身領命，說完這話，他便泰然地回到列席。重新到尾，趙元儼未曾看珠簾後一眼，也未曾看丁謂一眼。

出壽安宮時，舒窈趁人未曾重視，抬開端往四下張望了一番——在壽安宮側門處，參知政事王曾幫手拿玉圭，朝服冠帶的侯立在旁。恭敬耐煩地等候著劉太後的召見。

“山陵使之事，悉數交予八王叔。務必嚴查徹辦，不得有誤。”

殿內幾個女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最後竟似約好了普通，齊聲答覆：“臣女癡頑，但請太後孃娘示下。”

舒窈的這趟入宮之行並冇有像夏氏設想中的那樣艱钜多險。

她站在那邊，端倪安靜，彷彿底子不似高高在上的太後孃娘，而是像自家府宅中朝夕相對的伯母嬸孃。

這個手拿銀質雕花小剪刀，正彎下腰經心侍弄著麵前一盆紅色山茶的婦人，看上去氣韻內斂，平平無奇，底子冇有傳聞中所言的那般威懾與可怖。

劉太後彷彿並不焦急談天，也不焦急措置政務，她好似有大把的閒暇光陰與她們這群小丫頭一起消遣。乃至她們被宣召出去時，劉太後都還尚未打扮。那素衣披髮的清臒描述，讓她們這群小女孩兒刹時感覺靠近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