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人生幾多無常夢（上）[第1頁/共5頁]

露在內裡的是鄭國公府。

踏雪“噌”地回身，後腿躍起，工緻無雙地跳上書桌。它那長了雪色絨毛的肉爪在書桌狹小方寸間來回踱了幾步，“吧唧”拍在紙上，隨後前爪一收，俯臥下去，好巧不巧粉飾住了皇後、劉氏那幾個字樣。

“老身是老了，可還不胡塗。你們有些人的心機，老身明白著呢。奉告你們，這郭家還不是誰隻手撐天。凡是我在，就毫不答應有人藏著貓膩，給百口招禍！”

祖母已是年老。閱儘萬般風華，現在，光陰無多的她隻想借孫女穩固郭柴兩家二世姻親，保兩家屬安寧繁華，承平長寧。

“踏雪。他們說神目如電，自有公道。老天予之於此，必奪之於彼。你說，我是不是也不該迴避？”

還真是不識愁滋味的小傢夥兒，為主分憂完一點也不知心，都不曉得對她撒撒嬌呢。

“丁相公府上人多，到處張燈結綵，熱烈極了。宴上還上了一道鯽魚湯，做得鮮美非常，奶奶若去了必定喜好。囡囡派人密查過了，做魚湯的廚娘是從豐樂樓派去的，下次奶奶做壽，我們家也能夠請她來。”

都冇用。家裡唯二能擺佈此事的人都是祖母的兒子。為人子者，如何能違逆母親？

她不知，在她看來，這些小郎君還都隻是小男孩兒罷了。她與他們，最多算大姐姐與小弟弟。莫說甚麼心胸旖旎，連能算兩小無猜的都屈指可數呢。

登車入駕，舒窈忍不住撩開簾子，長呼吸，促然透氣。在她一抬眉的工夫，鄭國公府的車隊從他們一側轔轔行過。朱瓔香車，青鬃寶馬，扈從仆人數十，麵子氣度非常。

想想還真是可歎。

大宋建國，三條皇明聖訓，其一便是不殺柴氏子孫。成王敗寇，這是勝利者對失利者的悲憫。也是對厥後君王的規束——隻要鼎祚仍存，柴氏一門，縱無權也有位。

舒窈心中沉悶，見此場麵並未留意，正欲縮手端坐時，卻看車隊前端一名錦衣華袍的少年自頓時驀地回身。他神采內疚又獵奇，望向這廂的目光裡充滿了切磋。

“奶奶，您笑甚麼？”

舒窈點點頭，退步施禮後，輕巧分開。

鄭國公府，大內皇宮。她的祖母和母親在環繞著這兩處，各主動起了策畫心。一通婆媳之爭，不但連累著前朝皇族和當明天家，還連累著她的畢生大事！

舒窈決定定下，心中更加現朗。

“囡囡，丁相公府上比我們府上那裡好玩？”

若與他訂婚，對她來講或許並不是一件憂?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