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一[第3頁/共5頁]

張氏大驚失容，差點一個趔趄，多虧婢女眼疾手快，把她扶穩了。

裴英娘一起躲躲藏藏，穿過花圃和羊舍馬圈，悄悄溜到後門的一堵矮牆底下。

裴英娘抓起一大把巨勝奴，往手巾裡一塞，包起來揣進袖子裡，“謝啦！”

這年孟秋時節，在尊唐高祖李淵為神堯天子、竇皇後為太穆神皇後，太宗李世民為文武聖天子、長孫皇後為文德聖皇後的同時，高宗李治天子稱天皇，武皇後稱天後，並稱“二聖”。

她跑得太快，蔡氏還在前麵喊：“十七娘，等等！還冇澆酪漿呢……”

因為敬慕中原的繁華昌隆，各國販子、留門生、學者、和尚堆積京師長安，絲綢之路相同東西，人文、物質聚集於此，李唐帝國國力強大，聲望日趨顯赫。

裴府的女仆人張氏急到手足無措：“十七娘呢？還冇找著？”

“十七娘，娘子喚你呢！”

她躬腰縮肩，一手攥著高齒木屐，一手提著六破紅綠間色裙，謹慎翼翼穿過花圃的迴廊。錦襪踩在冰冷的空中上，涼意透過柔嫩的絲帛，鑽進腳心。

從兄、從姐：堂兄，堂姐

要不是深知裴拾遺本性陳腐，裴英娘真的要思疑從姐和從兄的生母是不是和他有甚麼牽涉。

上元元年，政通人和，百姓阜安。

後院有道小角門，是專為送各房馬桶、餿桶開鑿的，剔糞工每天挨家挨戶上門收走便溺，府上的婢女、僮仆嫌棄氣味不好聞，很少從這個門出入。

張氏揪著廊前花盆裡養的一朵牡丹花，把花瓣揪得零寥落落，撒了一地，“哎呀！真是不法！不就是頭上蹭破一塊皮嘛！在那兒喊打喊殺的，看把小十七給嚇成甚麼樣了！”

長安城的幾條骨乾大道實施宵禁，每夜有金吾衛來回巡查。日落時分坊卒封閉坊門，各裡坊住民不能出入，直到第二天淩晨坊門纔再度開啟。

裴拾遺遊移了一下，道：“陛下也來了麼？”

聽到吵嚷聲趕過來的裴十二孃見狀，說裴英娘心機暴虐，想打死她的哥哥：“你等著，等叔父下衙返來，我頓時去叔父跟前說理，讓叔父好好經驗你一頓！”

以是她要趁著裴拾遺還冇回家、城中坊門還冇封閉的時候，逃到義寧坊去，找她的生母褚氏。

“啪嗒”一聲，她摔在泥濘的甬道上。

裴拾遺想了想，長歎一聲，“罷了，是福不是禍，是禍躲不過。我倒要看看，天後預備拿我如何樣！”

裴英娘曉得，不管本身如何靈巧聽話、孝敬知禮，阿耶都不會喜好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