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三[第4頁/共5頁]

看清裴英孃的五官時，李治呼吸一窒，瞳孔突然縮小：“你……”

神仙打鬥，小鬼遭殃，帝後豪情深厚，偶爾失和，總會有和好如初的一天，不利的永久是近身服侍的宮人。

宦者佝僂著腰，幾近要趴在地上。

她靠近幾步，鼻尖嗅到一股貧寒的暗香。

李賢、李顯和李旦三兄弟各自散去，李顯一起騎馬，累得氣喘籲籲，神采發白，是被兩個宮人合力架著抬走的。

鏡中的小娃娃皮膚烏黑，端倪清秀，眉心一點硃紅，不幸敬愛，像瑤池聖母座下的玉女。

內堂喧鬨無聲，殿中燃著數十盞鎏金貼斑紋燈，數百枝兒臂粗的蠟燭熊熊燃燒，時不時收回一聲劈裡啪啦的油花炸響。

李治正值中年，麵白寬額，下頜有須，大抵是多病的原因，眉宇間略帶鬱色，頭綰碧玉簪，穿一襲家常素色無紋圓領蜀錦袍衫，靠在憑幾上，抬起視線，“這是誰家女郎？”

還是老誠懇實聽話吧。

武皇後是誰？她早就跳脫出高宗的後宮，把目光放在朝堂之上，以皇舅長孫無忌為首的關隴貴族體係已經被她各個擊破，殺的殺，貶的貶，放逐的放逐，再冇有起複的能夠。

李治每天服藥，身上總帶著一股藥香。

李治和武皇後膝下隻要一女李令月，本年十歲，號承平公主，極得帝後寵嬖。因為宮中隻要李令月一名公主，加上她職位尊崇，宮女、女官們平時提起她，普通不會特地提封號。

昏黃的燭光中，模糊能夠瞥見一個清臒的身影斜倚在殿中火爐床前，兩邊分設八床坐席。

宮人們垂首肅立，好像泥胎木偶。

唐朝公主名字能夠肯定的隻要少數幾個，大部分公主名字不成考。承平公主的名字也冇有官方的說法，有人說是“令月”兩個字，也有人說“令月”隻是純真的吉詞，不是指承平公主。因為這個最靠近，文裡就給承平公主安上這個名字。

皇城、宮城和皇家禁苑漫衍在長安城的東北方向。

裴英娘低下頭，看著本身腳上穿的花緞平頭履發楞。

長安人都曉得武皇後不喜好太極宮，更喜好東都洛陽的行宮，或者是位於長安東北角的蓬萊宮。

武皇後轉頭，指指裴英娘，“帶她去換身裝束。”

宮女還想給裴英娘塗胭脂，剛翻開蚌形銀盒子，中年婦人道：“小娘子年紀還小，膚色柔滑，不必妝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