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九十七[第1頁/共6頁]

“阿嬸還是不肯意返來？”裴英娘蹙眉問。

阿芒求到丸藥後，千恩萬謝，離了永安觀，直奔含光門，回到鴻臚寺館，親身喂兩名侍從服下丸藥。

裴英娘讓半夏把阿芒所送的寶石一一登賬造冊，閤眼欲睡，俄然聞到一股甜香。

蔡四郎臉上掠過一絲薄紅，吞吞吐吐道：“我、我想求娘子為我取字。”

他確切羨慕唐國驚人的財產和廣袤的地盤，但真正震驚他的，是中原光輝的文明和唐廷包涵開放的氣象。

她推開酒碗，負氣道：“為甚麼要走？阿父身材不好……你捨得走嗎？”

“冀州。”李旦安靜道。

現在京兆府傳播的譯經，幾近滿是由鳩摩羅什主持翻譯而成的版本。

“娘子說哪個好，我就選哪個。”蔡四郎對峙道。

半夏去灶房取甜糟酒，使女出去安設食案、碗碟，忍冬洗淨手，跪坐在食案旁為裴英娘撕鵝肉。

如果不是此次出使親目睹識到長安的繁華昌隆，他恐怕仍然覺得朝中內大相、內副相、副整事等人描述的唐國帝都隻是一座人丁浩繁的淺顯城邦罷了。

李旦嗯一聲，手指微曲，悄悄敲打食案邊沿翹起的金飾，“英娘，等令月出閣，我會上書請旨，分開長安。”

裴英娘歎口氣，洗淨手，欠身去夠裝茶食的花瓣三足盤，重視到他神采有異，彷彿欲言又止，挑眉道：“想說甚麼？”

李旦瞥一眼撕成絲狀的鵝肉，嘴角微微一勾，輕笑一聲。

那必定是阿芒了。

“吐蕃使者要見我？”裴英娘愣了一會兒，放下吃了一半的醍醐餅，“是尚陵欽，還是阿誰自稱叫阿芒的？”

光是賣紙，她這幾年的投入已經換來紅利。彆看紙張平常，隻需在鄉間建幾間紙坊，日夜不斷完工，一年的利錢，也是筆大數量。

裴英娘受寵若驚，衡量一番，決定投桃報李，手抄兩份《妙法蓮華經》，彆離獻給李治和武皇後。

兩名小童抬著刻花高足盤走進側間，盤中的烤鵝金黃油亮，光彩濃豔，光是看著，就讓人不由食指大動。

蔡四郎神采頹唐，搖點頭。

本來那天碰過蓮花的兩個侍從回到鴻臚寺館後，上吐下瀉，手腳綿軟，大病一場，一碗碗湯藥灌下去，涓滴冇有好轉，五大三粗的結實男人，轉眼奄奄一息、一副將不久於人間的模樣。

“大慈恩寺的主持說這是鳩摩羅什生前戴過的……”裴英娘實在不大信賴，不過削髮人不打誑語，大和尚應當不會扯謊哄她玩吧？

裴英娘垂眸看著酒碗裡粼粼的乾和酒，內心悄悄道：烤鵝放了這麼久，必定不好吃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