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雲甘露神酒[第1頁/共3頁]
真定府環抱於東桓城、常山安樂壘等舊城之間,街道縱橫,坊市如雲,乃是北地頭號大府。在一片牙虎帳院環抱下的成德軍府,徹夜火把耀明,板廊配房間,每隔三五步就站馳名披甲的成德牙兵,握劍負弓,殺氣騰騰。
“可這又如何回報司空啊?”
榻邊,他的成群妻妾,外帶三個兒子,李惟誠、李惟嶽和李惟簡,都跪在四周,哭聲不竭。
張孝節還在半信半疑間時,張孝忠就對他說:“你就歸去說,我張阿勞在易州,要防備幽州朱滔乘人之危。”
軍府後樓的病榻上,李寶臣在本日喝了陰陽先生請下的“雲甘露神酒”後,結果靈驗:直接已口不能言,在一片哭聲裡顫抖著雙手接過方紙來,歪傾斜斜寫下:“魏”、“嶽”、“節”三個字。
李寶臣所居的後樓中堂前,陳列著長長的香案,案上銀燭燦爛,擺著金盃玉盤,全部天井半空黃紙亂舞――一名陰陽巫道口中唸唸有詞,揮動手裡的劍,騰上竄下,正在為病榻上的李寶臣請神仙所降的“雲甘露神酒”,陰陽先生說了,隻要李司空(寶臣)喝下此雲甘露神酒,便可再續命三十載。
“處置。”就在張孝節倉促走出中堂,往廄舍那邊取馬時,有人在背後喚住他。
那官員舉動手裡的憑印喊到:“我是成德軍府處置張孝節,得節命令,入府議事。”
建中二年元月,成德軍節度使李寶臣,薨去。
燭火下,昔日弓馬縱橫天下的李寶臣,眼窩深陷,麵色金黃,乾枯的頭顱靠在枕上,穿戴件素紅色的細絲中單,蓋著斑斕長被,口中儘是掙紮的嘶喘。
張孝忠大笑起來:“這還不好說?就說李司空是如何對待朝廷上國的,我就如何對待李司空。”(李寶臣不入朝,也不敢背叛朝廷,搞得是名義臣服,但究竟盤據的套路)
“許崇俊、張彭老、張南容、辛忠義四將何罪之有,乃至環頸受戮?孝忠我懼死,不敢入軍府,但也不會叛司空。”
一片鼓譟聲中,白馬崗上的樓砦火把齊舉,上麵的兵士大聲扣問“來者何人!”
王武俊對他意味深長地點點頭,又搖點頭,始終冇說話,就敏捷往彆的方向去了。
“不能發喪!”這時候,堂內李惟嶽俄然喊出這一嗓子,他從死去父親的手中扯下那方紙,擺在地板上,指著其上的筆墨對世人說:
中堂內號哭聲頓時炸起!
“節下病情如何?”
“大夫(王武俊朝銜為檢校禦史大夫)。”
但是當張孝節穿過香案時,他聽到這位陰陽先生的叫喚較著帶著顫抖、絕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