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羌奴籲天錄[第1頁/共3頁]
“這是天然,全興元、鳳翔的軍將、官吏和大商戶、廓坊戶都承諾出一筆錢,專門幫助韜奮學宮舉子們春闈之需。”
“這是?”高嶽一看,書稿首處,寫著《羌奴籲天錄》五個遒勁的大字。
賀摩雲、冉三娘這一乾寫經人,現在跟著高嶽也都騰達了,在洋州運營幾個紙坊、雕梓坊,此中也就吳綵鸞是真正的閒雲野鶴罷了。
韓愈又揭穿,這群羌奴多為官府織造棉布,她們和淺顯的棉戶分歧,唐人棉戶們可自在種田,既有人戶,也有射士,收棉後以合適代價賣給監司,監司便逼著這群東山女奴冇日冇夜地織造,把棉變成布,還要提花印染,再販售天下四方,卻隻給她們吃粥,還是那種摻了糠的粥,“餘目不忍睹,特彆慘淡。”
“周身棉縷整齊無數,著之不成謂不熨帖,然織奴夙興夜寐,佝僂機前,受四苦畢生,何為四苦?饑、寒、虐、病是也。”韓愈寫到這裡,不由得想起他在洋州看到賀摩雲豢養竹狸的景象,說這群竹狸的腳被捆住,整天就是在那邊吃竹子吃竹子,飼戶看他們胖了,就一提,然後肉、外相都被賣出去,可好歹竹狸在喪身前,還能吃飽竹子,飼戶還會擔憂它們中暑與否。但是如許豢養和被豢養的乾係,到了唐人和羌奴間,連最後一絲的溫情也蕩然無存了。
賀摩雲點頭,然後說韓處士表情非常降落,抱怨說本來全興元他的詩才應是第一,成果比他年青的白居易來後,較著厥後者居上,現在又有這個署名桐花的女流也讓他自愧不如,說著說著韓處士更加悵恨,說驚駭對不起淇侯的種植。
劉德室歎口氣,招招手,院子角門處本來都城勝業坊的經生賀摩雲走出去,對高嶽作揖。
一提到這個,高嶽心中猶自感到不快,不過他還是對劉德室說:“芳齋兄,舉子們頓時順駱穀道跋涉去京師,一呆便是數月,吃住方麵興元府和都城裡的進奏院,得安排好,彆讓舉子們出缺衣少食之虞。”
仲秋前兩日,興元府衙署中,劉德室找到高嶽,說頓時節日過後,就要在城外設亭內停止鄉飲之禮,送舉子們去京師招考啦。
韓愈還測算了下,一個羌族女奴一年連米帶糠,所食不過戔戔四石粟米罷了(軍卒的口分糧一年都有十二石),但她所被壓迫的代價,通過各種斑紋色采的棉布表現出來,足有十二貫錢到十五貫錢,就拿興州略陽一處的棉織監司而言,每年就能獲得一萬三四千貫的利入。而全部興元和鳳翔,如許的監司不下七處,彆離為略陽、鳳池、扶風、南由、普潤和麟遊,也便是說一年光是這七個監司,就能帶來十餘萬貫的利入,蕭乂如許的商戶分潤六成,軍府分潤四成——更何況不但單是棉織,另有鐵、鹽、蕓薹油等財產都大量利用羌奴,肆意壓榨,卻不問他們的死活,能夠說興元、鳳翔每年在正稅所得外,光是從羌奴身上便能剝削出二十萬貫的好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