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一章：案牘積山筆如刀 5[第2頁/共4頁]

透過軒窗，高力士看到，大明宮太液池四周，彷彿平空從肅殺慘白的夏季，變成了百花鬥麗的春季。花枝搖擺當中，傳來了陣陣笑聲。

高力士還曉得，明天的風騷陣很特彆，因為娘子的族兄楊釗也被賢人特許前來插手。

他曉得，那是賢人和娘子帶著楊家諸姐妹在玩“風騷陣”的遊戲。

跟著李林甫墮入深思，內書房裡的其他三人，也都屏息靜氣，不敢打攪。

酒酣耳熱之際，賢人就命娘子和楊氏姐妹帶領一百多名宮女，本身帶領一百多名小黃門，在天井中排開兩陣，用霞帔錦被張之為旗號，進犯互鬥。

“現在的大唐，實在禁不起如此折騰啊！”高力士心中暗唸叨，順手將內侍省的奏章投入火爐當中。

奏章剛進入火爐，就被熾熱的火焰撲滅，敏捷萎縮成一團焦黑，然後化成了點點黑粉，和碳渣混在一起，底子看不出本來麵孔了。

貳心若明鏡，當然曉得方纔運送到左藏裡的財賄，都是從各地州縣剝削而來的。他更清楚，一旦賢人看到了堆積如山的財帛，便會誤覺得國用豐衍，以後更能夠視金帛如糞壤，大肆犒賞貴寵之家，無所限定。

放下奏章以後，他又拿起了另兩份奏章，三相對比，神情中有三分思疑、三分放心、三分茫然和一分無法。

一貫臉孔馴良的高力士眉頭舒展，但卻並非因為張道斌的密報。庭州元夕大火的來龍去脈他已經弄清，底子不會牽涉到他最在乎的東宮之爭，因此無需操心。

莫非是為了製止擺盪國本？高力士曉得，陳玄禮和本身一樣，都更偏向於保持東宮的職位。無他，幾次變更太子，實在是太傷國度元氣了！遍觀曆代史乘，哪一次改換太子，不是血流成河，就是朝堂大變。

但枯枝之上毫無朝氣的錦花，總讓人感受格外的空虛。

“楊國忠真小人也！”高力士恨恨唸叨。但他更曉得，賢人對娘子的寵溺、對楊家的恩寵，正在興頭之上，此時絕非勸諫的良機。

第二本奏章是京兆尹奏章的抄本，內容更是簡樸，隻說經萬年縣查探，驅儺動亂並無報酬跡象，純屬不測。不管京兆尹是否曉得陛下和貴妃微服出行，他都必定不會在奏章中寫出此事的。這份奏章，較著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，但願草草告終此段公案。

關於兵製竄改，不管是長於斂財的王鉷，還是善於構陷的吉溫，或是專研酷刑的羅希奭，對此都隻是一知半解，是以，三人均沉默不語，不敢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