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六章 塵埃落定[第2頁/共3頁]

“是有點。”

“稟大人，考生孫淡已經測驗答題了。”一個考官跑進屋麵色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。

有人就因為筆跡太草率，在謄寫時被人抄錯了字句，最後名落孫山。

見孫浩掛出牌子，有衙役過來翻開了舍門，放他出來。

本來，考生的號舍當中固然放有糞桶，考生內急能夠當場處理。為了製止考生作弊，每個考生上廁所時都需派專人盯著。但考場裡有兩千多考生，大師輪番出恭，隻怕等半個時候也一定能輪到。

王元正：“科舉本為國度取士，將來是要仕進的。甚麼叫仕進，代天子牧守，調和四民，調和陰陽。真要做一個朝廷信賴，百姓推戴的好官，還真得要將性子磨圓，火性去掉才行。”

時候已經不早了，孫淡還是不急不緩地寫著，用的是標準的館閣體，為的就是怕在謄寫的時候被書辦們抄錯。

呂留良這篇文章很長，約莫兩千多字，抄起來要花很多時候。

如此，另有甚麼可擔憂的呢？

孫淡提著馬桶，因為不敢說話，隻能重重一頓腳，然後咳嗽一聲。

阿誰考官道：“王大人，我看這個孫淡還真有些魏晉前人的風采呀！”

再說了，讀書人有讀書人的麵子，寬衣解帶時有一個衙役在中間盯著，目測其尺寸，感慨其經緯，也未免有辱斯文。

等孫浩從茅房返來，天已經完整黑下去了，統統的號房都已經點了燈，將一座貢院照得亮如白天。

此時，孫淡已經抄完了那篇文章。輕籲了一口氣，安靜地坐在桌後。

他將碗放下，提起筆來，嘴角有淡淡的笑容閃現。

王元正嗬嗬一笑：“好個孫淡，在我的考場裡睡了一整天，現在總算曉得起來答題了。狂生，狂生！若換成我的性子，如許的人即便再也才華，也一概不取。”

“不難。”王元正摸了摸髯毛：“前幾日我從鄒平縣和濟南府那邊調了孫淡的答捲過來看過，這小子風放逐達，寫起文章來恰好古樸豐富，格局也是非常鬆散，很輕易從內裡把他的卷子找出來的。到時候，碰到如許一篇文章，也不消多想，直接放在第二名好了。至於孫家的孫嶽，他的文章辭藻富麗，可放在第一，壓孫淡一下。”

今夫時積而日，日積而月，月積畢生焉，故無人不可乎其也！

貢院坐落在大明湖邊上，白日裡出了一天太陽，湖水蒸騰而起，如夜時，氣溫降落，便凝固成茫茫白霧，在考場裡滿盈開來，被燈光一照，乳白黏稠地在空中翻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