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四十九章 爭執(二)[第1頁/共3頁]
甘必達心中嘲笑,暗道:你王恕到現在纔看明白啊,不過,為了保住你的腦袋,這個啞巴虧你是吃定了。若不炸河堤,一旦孫淡查出黃公公和張妃娘娘黑了河道銀子,不要說你王恕,連咱家的腦袋也保不住。如此也好,大不了吃幾天苦。將來黃公公必定念著我的好,江南織造坐堂寺人的位置,是跑不掉的。至於將來總河這個位置,黃公公心目中天然是有人選的,上頭的意義,你王恕曉得個屁。
他咬牙切齒地抓住甘必達的袖子,抓了一手的沙土:“你們宮裡的人都是賊膽小,甚麼事情都做得出來。此次還真是要被你害死了,若被人查到,是要砍頭的。”
王恕固然不信,卻也不能不頹廢地說:“也隻能如許了。”
甘必達就是這麼一小我物,提及來,他也是同畢雲一輩的,都是大學士李東陽調教出來的能人。之前固然遭到錢寧的連累,被閒置了一段時候。投奔黃錦以後,被派到南河河道衙門坐堂,一朝權在手,自把令來行。衙門有大事小情他都想插上一手,涓滴也不肯放鬆。王恕和他乾係密切,也由得他去了。
“好好的如何就潰了,不是已經修了河堤,這才下了幾天雨就決了口。”王恕還在顫栗。
甘必達袖子一揮,王恕本是一個文人如何接受得住,一個趔趄,連退了幾步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。
想到這裡,他俄然叫了起來:“現在卻好,河堤決口,查不實證。好得很,歸正炸開河堤都又不是我,關我甚麼事情。再說,這些年得了錢,我一文也冇留手中,送人的送人,辦理的辦理,清出如水一樣。”
王恕心中一驚,用顫抖的手拿起公文,可不曉得如何的,他眼睛花得短長,甚麼也看不清楚,耳朵裡也滿是蜜蜂在飛舞。
甘必達見王恕伏輸,鬆了一口氣。道:“王大人你也不必擔憂,出了這事,上麵必定會派欽差大使下來賑災,到時候,咱家寄父必定會有安排的。“
聽他這麼說,王恕一個激靈,目力規複過來。定睛看去,卻見甘必達腳上身上滿是泥點子,一張臉上也滿是黃河水留下的沙土。心中猛地回過神來,大聲叫道:“甘必達,你好大膽量。前幾日你說要去睢寧觀察河堤,你一去,睢寧就潰決了。是你,必定是你挖開了堤壩。”
“多麼景象?”甘必達嘲笑一聲,將腰刀漸漸收回鞘中:“睢寧一縣淹得隻剩南門城樓子的屋頂,桃源也淹了一半。睢寧河堤垮了十裡,開的口兒堵都堵不上,隻要等這水退下去再做籌算。如何,王大人還想著去救災嗎,你也要救得返來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