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八十三章 用璽吧（下）[第1頁/共1頁]

孫淡不敢再擔擱，忙唸叨：“興王宗子，憲宗之孫，孝宗之從子，朕之從弟，序當立。著繼朕即位，即天子位，即遵輿製，持服二十七日，釋服書記中外，鹹使聞知。

“……念自禦極以來，雖不敢自謂能移風易俗、家給人足，上擬數代明聖之主，而欲致海宇昇平，群眾樂業，孜孜汲汲、謹慎敬慎，夙夜不遑，何嘗少懈。數十年來殫心極力，有如一日，此豈‘勞苦’二字所能概括耶？前代帝王或享年不永，史論概覺得酒色而至也，皆墨客好為譏評，雖純全淨美之君，亦必抉摘瑕疵。朕今為前代帝王辨白言之，蓋由天下事繁，不堪勞憊之而至也。諸葛亮雲：‘鞠躬儘瘁，死而後已’，為人臣者惟諸葛亮能如此耳。若帝王仔肩甚重，無可旁諉……”

“是，臣這就寫。”孫淡趕緊跑回精舍拿了紙筆回到水池邊上：“陛下，臣該如何寫？”

正德字寫不得不是太好，現在迴光返照，寫得緩慢，更顯得草率。

“是。”孫淡忙將黃柃攤在正德身前的假山石上，又將筆放到他的手中。

孫淡眼淚掉了下來：“陛下當得起聖明二字。”

正德提起筆，“說吧。”

正德無聲笑了笑：“快寫吧，你這個孫先生啊，自來都是安閒淡定，如何今時反做如此小後代態。我等雖無君臣之名分，卻有君臣之實。事關江山社稷，不能再擔擱了。朕已經感受本身的身子快挺不下去，生命正在緩慢流逝，或許，下一刻就甚麼也不曉得了。”

正德十六年三月四日，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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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受正德那隻手燙得嚇人。

正德放下筆：“好文章啊好文章，一向以來，朕就隻讀過先生的小說和詩詞，臨終前總算看能看到孫先生的端莊筆墨……用璽吧。”

“就寫朕傳位於興王宗子朱厚璁，你看著考慮詞句吧。你念，朕寫。”

“陛下……”孫淡眼淚終究掉了下來。

正德出了一口氣：“讚譽過分，過分了，在內裡人嚴峻，朕不過是一個荒唐的君王。”

“過分了，過分了。”正德感喟：“不過，孫先生真是寫得一手好文章啊……持續吧。”

孫淡：“向來帝王之治天下，何嘗不以敬天法祖為首務。敬天法祖之實在柔遠能邇、療養百姓，共四海之利為利、一天下之心為心，保邦於未危、致治於未亂，夙夜孜孜，寤寐不遑，為長遠之國計，庶乎近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