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坐棺童子[第3頁/共4頁]

剛一進門，二話不說，拉著我就往外走。

我爺爺叫方拴寶，他是我們那十裡八鄉很馳名的陰陽先生。爺爺在安然鎮開了一家鋪子，鋪子門前的牌匾上上書四個大字――“陰倌賜福”。

爺爺提早交代，為製止死者沉淪人間，不準送葬的家眷有半點的哭聲。

不一會兒的工夫，我滿身高低被扒個精光，爺爺又從中間拿了一套紙衣，給我穿在身上。

阿誰時候，山村窮，還冇有通電，我和爺爺到村口的時候，隻見一個佝僂的人影站著村口，手裡還提著一盞馬燈，等我們走進以後，我才發明，一個頭髮斑白的老邁爺，正焦心腸比及著。

我叫周遭，是一名陰倌。故鄉在常德與益陽交界，一個名叫安然鎮的瘠薄小處所。

一刹時，我也俄然明白了，為甚麼爺爺會這麼焦急把我從鋪子帶出來，必定是王婆子的屍身出了甚麼岔子。

路上聽他們的對話，我體味到，這個老邁爺叫王繁華，六十多歲，兩女一兒，死者是他的老婆王婆子。頭一天早晨，王婆子和他的兒媳婦拌了兩句嘴，氣不過，投河他殺了，直到淩晨才被村民發明，打撈上來。

爺爺見我神情木然，不再固執，因而一把抱起我，就往村莊裡走。

我內心格登一聲，一頭霧水。

固然當時年紀小，但是我模糊感覺，爺爺必定是在給隔壁村的王婆子看下葬的時候的時候，碰到過不去的坎了。

我在鋪子裡待了一天，直到太陽落山，夜幕來臨，爺爺才倉促返來。

給我穿戴整齊以後，爺爺對抬棺的八仙說，長幼有序，先把王婆子的屍身安葬，等措置好了，再安葬她兒媳婦的屍身。彆的，環境特彆，王婆子的棺材頓時合棺，勿必趕在早晨十二點之前，把王婆子的屍身安葬。

爺爺靠著給人堪輿風水，測福避凶，以及鋪子裡賣的花圈紙紮，香蠟火燭，贏利供我吃穿。

棺材的四角，各站兩名抬棺匠，聽到我爺爺口中阿誰“起――”，抬棺八仙微微弓腰，把喪架扛在肩頭，一個抬棺匠嘴巴裡輕聲喊著一二三，八仙微微起家，棺材跟著擺佈顫了顫，我坐在棺材蓋上，身子也跟著悄悄閒逛了一下，想要穩住身材的重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