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九五章 赤江之上[第1頁/共4頁]

柳婷婷卻冇有在乎父親的話，在她心中，倒有旁人更加要緊：“爹，我要嬡姨做我娘，好不好？”她撒嬌說著，於她而言，這類要求彷彿很簡樸，就像常日裡問柳泉要一件玩具那麼簡樸，而在她印象中，父親彷彿從未回絕過她甚麼。

詹仲琦年已過百，固然老相早成，但與這漁夫相較而言並不顯得過於年老。他聽了這漁夫的話，不由自主捋了捋頷下“髯毛”，輕歎道：“說得倒是。三十年前我來伏濤城便已是這幅模樣，你當時還是大好青年，光陰不饒人啊。”語罷，又看向韓楓，道，“這江水本來的的確確是叫做‘赤江溪’，與風城花都的‘青江溪’剛巧名字是對著的。也不知梁公是著了甚麼魔，必然說他在大江上遊，便恰好把阿誰‘赤’改成‘上’字。”

詹仲琦笑道：“不急不急。你瞧見遠處那河堤冇有？”

“罷了，都陪著你。”柳泉歎了口氣，捧起柳婷婷的小麵龐親了親。

“小婷，你究竟在甚麼處所？”柳泉喃喃自語。

柳婷婷直到這會兒，才驚覺戚嬡彷彿不大歡暢，她人小鬼大，竟一下子又在柳泉懷中站了起來，憋著嘴問道：“爹，是我惹嬡姨不歡暢了麼？”

韓楓笑道：“叔祖見多識廣，說來此時恰是吃魚的日子，我倒有些饞了。”

這處罰河道延綿往南去，直穿伏濤城而過，最南端的水源一向伸展到了象城四周才紮進地底暗河，遵循流勢判定，或許終究竟是與納河彙在一處。

詹仲琦又道：“這水堤是從象城運來的白石所做，因為白如雲朵，彆名‘雲堤’。‘餘年帆槳滿雲堤’，說的便是除了四月以外，其他月份隻要河水不結冰，打漁船便群聚雲堤旁，煞是壯觀。這也是漁家過得最舒暢的時候，是以是‘恨江溪也愛江溪’。”

擺佈無事，韓楓便乾脆突破沙鍋問到底，道：“可這江水並不紅啊，我當時在青江溪，卻見那邊的江水的確呈青玄色。”

柳泉淺笑著搖了點頭。他看著女兒這幅麵孔，看著她那雙眼睛當中的憂愁委曲，俄然心中一痛，想起曾多少時，也有一個女子長著這麼一雙不如何都雅的小眼睛，看著他時眸中也儘是憂愁與委曲，讓他幾欲成狂，愛恨交集。

“傻孩子，”詹仲琦笑道，“你倒見哪邊的江水是紅色的？這是這水名為赤江，卻要從方纔船家唱的曲子裡邊找由頭。‘四月漁家惱赤溪’，天然就是說四月份的時候，這伏濤城的漁家們也發了愁，為何憂愁，倒是要怪麵前這赤江溪水。大江到此處水流湍急，就算水中有鱘魚可捕，卻也不是小漁船能做到的，大多數漁家都在這分河道上討餬口，以是‘亂紅掠影隱端倪’，天然便白手而歸，冇錢買糧買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