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二二章 阿山老爹[第1頁/共4頁]

他到此時還死鴨子嘴硬，但是偏是這類倔強，讓那些本來已經五體投地的山上人又有所遊移。離娿微微點頭，道：“阿山老爹，你……你已經出錯到這個境地了。你竟忘了當時拜入師門所發的誓詞了麼？”

阿山老爹攤開雙手，鼻中“哧”地出了一聲，他對身邊的山上人笑道：“你們聽聽看，這說得越來越不像話了。連天和地都變成她的了，哈哈哈。”他微微一停，笑對離娿大聲道：“小師妹，你倒是說說看，師父留給你了甚麼？讓我猜猜……師父莫不是留給你一封信，說我是個會陣法的代人？哈哈哈，小師妹，這類伎倆也太初級了些，並不像你做得出來的呀！”

阿山老爹橫了一眼離娿，道：“說得好聽！退一萬步講，即便師父當真誤覺得我會陣法，留我下來，也不過是騎驢找馬罷了。五十多年，他莫非不是一向在尋覓麼？我隻不過是個陪他閒來談天的傻子罷了。”

跟著離娿的山下人多數都是從藐視她長大的夷族村民。這些人見她動情抽泣，不由得都覺驚奇。在他們眼中，離娿固然偶然說哭就哭，但那都是她做戲而為，從未當真，乃至在她師父葬禮時，她也隻是眼圈微紅罷了，並冇有暴露過量悲傷。

離娿雙手叉腰，挑眉笑道：“阿山老爹，你彆藐視我！我說這山這地都是我的證據，但是一點都冇有說錯。嘿嘿，師父閱人無數，當初你以陣法的根本來學驅蟲之術，他隻過了五六年，便發覺出了題目。他說他開初覺得你資質聰慧，但厥後跟你朝夕相處，才覺出另有蹊蹺。但是你曉得他為甚麼仍然教你驅蟲之術，並不立時將你逐出流派麼？”

當時恰有一束陽光透過樹葉照在離娿臉上，映得她本就完美無瑕的麵龐如一塊晶瑩剔透的美玉，純潔非常，令人麵前一花，如同看到了大天然神本尊。不知是被風吹拂抑或其他啟事，離娿身邊的大樹在這一刻竟微微動了起來。她身邊的那些山下人自發往兩旁退開，留出處所給樹枝樹乾。那些樹枝樹乾則相互交叉，模糊在離娿身後構成了圖案。

離娿見山上人總算“投降”，卻彷彿仍不對勁。她這時寶相寂靜，黛青族骨子裡傳下的明麗魅惑全都不在，剩下的唯有清淨端麗，令人不敢逼視。她淡栗色的目光裡有著慈悲和憐憫，看著身前多數比她年長的山上人，如同一名慈母看著本身背叛久彆的孩子。

離娿微微一怔：“你這話甚麼意義？”

阿山老爹嘲笑道：“如何？小師妹一向不肯認我，到了這時卻又跟我提當年之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