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零九章 如水鏡映[第2頁/共3頁]

聽了韓楓的獎飾，清秋也並冇有透暴露羞赧的神采，她點了點頭，道：“我曉得。以是在我十五歲及笄時，族中很多男人向我提親。而當時，我第一次重又想起了郎巴叔叔的話。我當時看著那些人，我在想他們為甚麼要來向我提親，隻是為了我都雅，抑或其他？情為何，欲又為何，這些都是我並不曉得的東西，我為何不要，祖宗們又為何會說這些有礙修行。總之……我當時想了很多，然後，我嘗試著去看。”

“哦。”清秋如有所思地點了點頭，“但你必然是愛著一個女子的，可此人並不是婉柔。”她雲淡風輕地把這句話講了出來，倒叫韓楓心中微微一動。

同業十餘日，兩人也算熟諳了很多。清秋見韓楓沉默不語，便先開了口突破沉寂：“我倒是很想見見你們口中的離娿。”

清秋又道：“詹老爺子已窺天道，他看我便如天視芻狗，又如人視蟻蟲……而你看我則單存賞識，並無其他，卻不知我說的對與不對？”

據清秋所言，故老相傳薩滿有一修煉法門，即以身敬神，畢生以貞相守，清心寡慾，唯盼通天。固然護馬族中冇有人依此門路修成正果，但卻仍有少數人逐路而從，直至終老。

而在韓楓眼中，此時的清秋目光清澈，整小我便如同水鏡普通，清澈透亮，韓楓從她身上既看到她，也彷彿能看到本身。

韓楓、婉柔、清秋、詹仲琦四人無所事事，在等候之餘，詹仲琦瞥見袍子被樹木劃破了，便叫了婉柔幫著補綴，一時候帳篷以外，便隻剩下韓楓和清秋兩人相對而坐。

在進入山地之前，世人扮作行商所用的馬車便都留在了山外，以圖行路輕簡。這日，一行人路過一座知名山丘，目睹著天氣將晚，張樂金幾人燒鍋作灶，安營紮寨。

她見韓楓聽得出神，便淺笑著問道：“你感覺我都雅麼？”

清秋道：“想必你猜到了。但是，從那些人的眼中，我看到的更多的是占有和征服，或許另有自大與覬覦，嗬嗬，就如同現在我所見的一樣。”她雙手負在身後，下巴微抬，指向的恰是遠處正在搭帳篷的張樂金等人。

韓楓笑道：“你是想見她的人，還是想見她的馬？”

清秋這時則站了起來。她背對著韓楓，抬頭對著天，乃至韓楓完整看不清她的神采，隻聽她輕聲道：“人事不知，何談天道？這是郎巴叔叔離族時對我說的話。”

清秋道：“是。他走的時候隻對我說了這八個字，可惜我當時才八歲，隻將這八個字牢服膺住了，並不明白此中意義。直到年紀漸長，我才垂垂明白郎巴叔叔的良苦用心。清心寡慾是不錯，但是若連何為心、何為欲都不知，又安知清的是甚麼，寡的又是甚麼？若不曉得這些，那麼難道在渾沌當中求清澄，無異於緣木求魚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