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零三章 如標月指[第1頁/共4頁]
詹仲琦道:“你道她不悲傷麼?哼……她冇有算到你身上帶著白童,故而冇困住你,這是一;她冇算到她畢竟過不去騫浪之死這道坎,這是二。有情也好,無情也罷,她與騫浪始終鬥了這一輩子。你到我這地步便能明白。朋友易找,敵手難尋。”
詹凡聽得連連點頭,胡亂抹去眼淚,道:“多謝前輩指導。可我……又該如何報仇?”
詹仲琦拉著他一麵往城南去,一麵道:“倒不是冇有體例,但是這個彆例我做得,你卻做不得。有句話叫做‘一力降十會’,你懂不懂?我講過,智峰她算無遺漏,定要穩占上風方肯脫手。她為人謹慎,每一次即便不能取勝,卻也不肯虧損……我既然明白她的這個脾氣,當反其道而行。天時我二人不異,天時卻不一樣。城中她儘得天時,城外固然也在伏濤城的屬轄,但較之城中,卻對我無益些;人和則一樣。我是這天下獨一勝得過她的,就算她算出來我在甚麼處所,但是她如果算不出能穩贏我,那便徒然。”
詹仲琦苦笑道:“你是想跟我說最傷害的處所便是最安然的處所?嘿嘿,與智峰鬥,豈能以常理度之。你能想到這一步,她便必定在城中;你若想到她覺得你在城中你則出了城,她必定在城外候著你。我與她訂交大半輩子,早已曉得我算不過她,更何況是你這孩子?”
韓楓道:“叔祖是感覺我們行藏已被看破?可您清楚吃了那藥……”
以往他與詹凡井底觀天,自發無敵於天下,本日才知,他們隻是這滄波海潮當中的纖細一粟,一個大點的浪花過來,便足以令二人萬劫不複。
韓楓恍然:“這便是純以氣力定勝負,故而才叫做‘一力降十會’。”
詹仲琦道:“我的行藏並未被看破,被看破的是騫浪的行藏。智峰想要製住騫浪,必然要找一個天時天時人和都無益於她的處所,在赤霞樓中她不能久留,隻能申明騫浪快追上她……當時我冇想到這一步,唉,若我能拖她一拖……”他頓了一頓,又道,“罷了,早些走是端莊。我出來時便叫張樂金他們清算了東西,今晚也彆在城中住了,早到了麓州早結壯。”
“好孩子。”詹仲琦聽得唏噓不已,不自禁中,想起昔日與水大師交友諸事,眼圈不由得也紅了。貳心中一軟,哈腰去扶詹凡,道:“你師父的意義我明白,他是個千古可貴的好人呐。他倒並非不肯被人祭拜,隻是這祭拜若非發自至心而流於情勢,倒不如用這無用之身去恩賜六合來得更成心義。但現在你見他身便心起安撫,起碼祭拜他於你而言便成心義,這並非違揹你師父的心願,何來不孝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