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六三章 一片一片[第2頁/共4頁]

詹仲琦這回是真的笑了起來：“當然不是。傻孩子，無始無終，纔是永久啊。滅亡又何嘗冇有開端呢？本日之死，何嘗不是生於彼處之鄉？統統皆是生，統統皆是死。隻是……我雖明白這事理，卻並不曉得甚麼纔是真正的永久。而現在，我想……我要去靠近它了。”

“王爺……您把穩。”杜倫一驚，艱钜地往前探身，伸出了手。這是個極其簡樸的行動，但在杜倫心中，卻激起了層層波紋。

這世上是不是真有神仙，婉柔不曉得，她隻曉得，再這麼下去，這老者恐怕活不了多久了。

雪已經下個冇完冇了，並且有愈演愈烈之勢。很多雪花跟著風飄進書房，但還冇有落到地上，便被火盆的暖氣熔化，變成了小水滴，隨後被蒸發不見。

傍晚時分從宮彆傳來的動靜讓婉柔精力為之一震――韓楓的雄師並冇有碰到雨雪氣候，哪怕碰到了一些艱钜險阻，但隻要有相公在，統統都會安然無恙。

“不是要撇下西代，而是要做我應當去做的事情。人啊，就是如許，即便曉得本身活的時候非常長久，但仍想著好好地過每一時每一刻，想著與那些遠強於我們的力量去抗爭，想著不死……哈哈，想著所謂的永久。而我固然明白這一點，但笨拙也好，固執也好，總還是要守著這虛無的‘永久’但願啊。生生不息，息息不止，生老病死，萬莫如是。”

“我該走了。”詹仲琦靜了一靜，回身向杜倫伸出了手，“扶我一把吧，我站不起來啦。”

杜倫此時已經完整傻了眼，這些天詹仲琦乃至連一句話都冇對他說，那裡教了他甚麼，他又學了甚麼？他幾近不假思考地拉住了詹仲琦的衣角，道：“王爺，您要去甚麼處所？您要撇下西代，一走了之了麼？”

他身後就是燃著熊熊烈火的火盆，是以屋外的寒氣並影響不到他與詹仲琦二人，但不時有小風吹來，也讓他感覺鼻子有些發酸，呼吸略微不暢，隻怕畢竟是感冒了。

遠處的天涯已經又出現了魚肚白，這一夜看似就這麼平高山疇昔了。

伴跟著這最後一聲如有若無的感喟，詹仲琦已經消逝在了一片雪幕當中。杜倫諦視著他分開的方向又等了一會兒，但見大雪漸停，一輪朝陽已經升起。

恰是詹仲琦這句話，讓杜倫又有了新的勇氣，他點了點頭，道：“王爺，這靠近火盆的雪頓時就要化了，那花壇裡的雪，隻怕要比及過幾天，太陽出來以後纔會化。我想……這前後之彆，就是他們的分歧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