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黃雀[第4頁/共7頁]

他遺憾地長歎一聲：“你曉得我想起了甚麼？當年那真是一段神仙日子。狷介倔強的樸重弟子雖彆有風味，最對我胃口的還是你的身子。床笫之事，冇人比得上你。我還真有些捨不得你，可惜……再美的花如果紮手，也隻能將它折斷了。”

他的眼睛刹時睜大，嘴巴也微微伸開。

臨硯道：“這兒是天下正道口中的魔教，不是甚麼賑災施粥的善堂。身懷苦處來投奔本教的人，數不堪數，如果一個個都要我們脫手幫手，那裡管得過來？你如果留在教中，安危冇有題目。至於你的私仇，就是你本身的事了。”

他的瞳子跟著劍光亂舞，也在緩慢挪動。

就像看到惡鬼從陽間爬上來，要扼住他的喉嚨索命。

又是蒼茫，又是欣喜，又是震駭，還不敢過於露骨地透暴露來……萬般龐大的情感，從他臉上出現。

他看得出，對方所使的劍法非常精美，把握得卻還未臻諳練。

這模樣很有些風趣，但冇人能笑得出來。

他眸中暴露了亮光。那是激烈的求生誌願。

“哦？”杜飛卿道，“你我當了多年伉儷，我不但摸過你的臉，你身上甚麼處所我冇摸過，你又何必在這時候惺惺作態？”

尹雲深也垂眸看著抵在咽喉的這枚冰錐。

兩把劍劈麵相向，各往對方的胸口而去。這一回，兩人都避無可避。

杜飛卿早有防備，抬腳一踹，將他踹倒在地，屈膝坐在他身上，仍含笑撫著他的臉。

他並非少年了，卻還長著一張荏弱帶怯的臉，眼睛在慘白的臉上顯得很大。世事風霜，冇有在他眼中刻下甚麼陳跡。

他笑得鎮靜極了，還暴露了兩個小酒窩。

他也擺脫了黑氣的束縛，一揮劍，撲了上來。

對方唇瓣翕動。他的語聲很低，模糊在說“隻是這個啟事麼……”，卻又讓人聽不清楚。

他聲音衰弱地問許笑飛：“你的劍明顯對準我心臟，在最後為何……偏了一寸？”

坐在上方主位的沈驚瀾沉默了半晌。他忽而輕聲一歎：“二十年了，你還是隻會跪下求人嗎？”

“好。你……你殺了我吧。”尹雲深道。

許笑飛閉嘴不答。

又是多年疇昔，一隻烏黑的信鴿，從地底送來了絕命的訊息。

坐在許笑飛劈麵的那人一聽到這個聲音，神采就變了。

“不錯，是我。”“孩子”笑嘻嘻地望著他。

他本覺得製住的許笑飛，竟又一劍刺來。落在他身上的黑氣，已溶解了大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