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卅三章 奈何誅已心[第1頁/共5頁]

張均枼攏了攏身上的大氅，道:“現在已是初春，竟還是這般酷寒，真是奇特。”

張均枼淡淡一笑：“兄長本日是來發兵問罪的？”

不知為何，常常提及小時候的事情，張均枼總不免感慨。

談一鳳未語，張均枼點頭道：“對，倪嶽是我差人殺的，我殺他，也不過是為了保住照兒的儲君之位，何錯之有，”她說得雲淡風輕。

朱佑樘不容他多說，打斷了說道:“好了，朕意已決。你下去吧。”

張均枼聞言嘲笑一聲，道：“我想要的，你永久也給不了。”

並非談一鳳心善，他隻是不肯看張均枼今後自食惡果。

張均枼轉過身，背對著他，垂眸執起茶壺往杯中注水，淡然道：“邇來朝中傳言皆是究竟，照兒是安和夫人所出。”

朱佑樘回顧瞧了他一眼，道:“你們犯甚麼事，隻是南京工部尚書一職空缺，朕感覺你任職非常合適罷了。”

南絮暴露微微一笑，道：“這回夏季來得便有些晚，奴婢方纔出去，瞧見屋簷上的雪水滴下來都結成冰柱子了。”

朱佑樘沉著臉，略顯嚴厲，道:“明日出發，不得有誤！”

彭韶麵露難色，道:“陛下，老臣……”

張瑜一愣。翻開奏本，垂首作勢認當真真看了眼，而後昂首道:“樊山王揭露庶人朱見潚在蘄州時公開裡招兵買馬，私造兵器。與小王爺（朱見潚之子朱祐柄）企圖謀反。”

朱佑樘望著彭韶在雪地裡漸行漸遠，俄然記起彭韶也曾當真滿朝文武百官的麵諫言明查朱厚照的出身。不知此事，與朱祐杬是否也脫不了乾係。

談一鳳卻道：“實在你這都是為了你本身，你嫁給陛下七年無子，你怕丟了後位，怕他納妃。”

誰想朱佑樘仍不予理睬，沉默應了一聲，張瑜見勢心急。開口正想接話。朱佑樘終究直起家子，睜眼斜睨著他，道:“你看看皇叔說了甚麼？”

一語說罷，杯中茶水已滿，張均枼卻未曾停休，茶水垂垂溢位，順著桌腿流到地上。

“謝陛下。”

“是。”

朱佑樘聽言怔怔，果然是立馬回過神。想客歲朱見潚被廢為庶人後不久，也曾上奏揭露朱見澋故意造反，隻是他當時覺得這朱見潚隻是記恨朱見澋告密他，是以如此。現在朱見澋也揭露朱見潚造反。他莫不也是為了抨擊！

談一鳳並不言語，張均枼又道：“老四抓著我的把柄不放，勾搭那些人勸諫陛下查清照兒的出身，他們說，照兒的生母是李朝人，以是他不能當太子。莫非我要去奉告他們，安和夫人不是李朝人，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，你說，他們會信賴我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