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93 同門相殘（上）[第2頁/共3頁]

眼眶一熱，她閉上眼，把眼中的那股澀意全都忍了歸去。這才睜眼，冷寂的眸中又添一份果斷。

這時，亓官懿朝這裡走來，看到這番場景不由得一愣。待看清被靖辭雪挾持之人恰是煊王，心中一慌，正要上前，反被靖辭雪臨時設下的泛著銀光的樊籬擋住。

話未落，白綾已出。

“是因為祁詺承嗎？”景璽淡淡問道，“因為我害死了他？”

淡然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，靖辭雪歎道：“是啊。我愛他入骨。但是師兄，你卻讓我接受了這剔骨之痛。”

“師妹。”他出聲輕喚，音色降落。

亓官懿走在最後，回身關門時望了眼仍坐在位子上的皇後，明黃色的燭光騰躍在她孤冷酷然的臉上。倏爾，她朝他看來。對上那雙目光沉寂的眼，亓官懿心疼了一把。

那人緩緩抬起手，在靖辭雪冷酷的諦視下摘掉掩麵的黑紗。

心，驀地一顫。景璽沉默站定，直直麵對她劈麵襲來的白綾，白綾戾氣如劍，他幾近能感受她對本身蝕骨的恨意。

“出招！”靖辭雪撤回白綾，彈在身邊的一棵樹上，震得葉片飛舞。

“拜師兄所賜。”靖辭雪嘲笑道，目光涼涼地掠過他，落在他身後的議事廳。她的鳳梧琴還擱在幾案上，粉色琴穗被風吹得微晃。

景璽還是背動手，“徒弟說，同門手足該當相親相愛。你是我師妹，我作為師兄，隻要護著你，哪還能與你脫手？”

靖辭雪心神一凜，沉心機考這句話裡的意義。忽而憶起徒弟曾說過羅門法陣是“存亡互逆門，陰陽不成測”，靈光一閃，靖辭雪刹時明白祁詺承這話裡的深意。

“本來，你的內心的那小我，是他。”指甲已嵌入掌心，他猶然未覺，“本來，你愛的人，是他。”

“阿承冇死！”雙指用力一扣，靖辭雪嘶聲斥道，“他若死了，你也不能活著。”

靖辭雪疇昔將窗關好，徐行走到桌案邊清算起來。麵前驀地變幻出祁詺承挑燈伏案的身影來，她拿書的手不由一頓。

手劄的最後一頁，隻一句——生門一定生，死門一定死。

碎裂布帛飄零墜落之際，靖辭雪又揮出一道白綾，快若閃電。景璽卻早已閃身到她身後，一掌既出，期近將落在她肩胛時，驀地一頓。靖辭雪趁機反指一點，封了他的穴道。

靖辭雪冷靜撫過琴絃，回想起那晚夜遊金陵的場景，再看到琴邊垂著的粉色琴穗，隻感覺萬箭穿心也不比她此時的肉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