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[第1頁/共4頁]

淺碧躊躇著走到周成瑾麵前，垂了頭，低聲道：“我不想出府，”頓一下，又彌補，“也不想嫁人，我，我想留下來服侍大爺跟奶奶。”

周成瑾卻又道：“明天五殿下過來，我已托他找營繕司郎中勘察分炊之事，想必明兒人就能到，屆時還得費事大伯些許工夫。”

楚晴側躺著枕在靠枕上，周成瑾搓熱了手伸進她的衣衫，一下一下地捏，“……明天就找人來看處所，該從那裡壘牆就從那裡壘，我估摸著祖母過完七七，這邊就能利索出來。恰好你也該生了……府裡的下人我們都不消，隻留下我們這邊和樂安居的使喚就成，如果不敷再喚人牙子來買或者先跟大伯母借兩小我來用……這半年我守孝哪兒都不去，就在家裡陪著你跟孩子……”

周成瑾道：“這是祖母留給你的，你自個收著吧……今後留個念想，或是賣了傍身也好。”

剛起家，便聽到腳步窸索，抬眸一瞧，倒是淺碧。

因是側躺著，圓挺的肚子分外較著。

周成瑾單獨留在靈堂，看著滿屋子縞素，想起就在前日，大長公主還樂嗬嗬地扳著指頭數算楚晴出產的日子，這才短短一日已是天人永隔。一時悲從中來，冷靜流了會淚，因見香爐裡香已燃儘，又恭敬地奉上三炷香，拜了三拜。

淺碧跟著大長公主這些年，眼皮子並不淺，也不是妄圖繁華，都老女人了，就圖個知冷知熱有擔負的男人。

聽到淺碧再三詰問，周成瑾沉著臉寂然道：“她不會，我也不會給你機遇到她跟前說三道四惹她心煩。眼下你有兩條路，一是遵循祖母的遺命出府嫁人，我會給你挑個誠懇可靠的男人。如果實在不肯出府，就留在樂安居清修給祖母誦經。不過醜話說在前頭，不管你走不走，你這身工夫是不能留了……”

“本身能長個心眼兒就好，”周成瑾垂憐地將手移到她膝頭，“我給你揉揉。”

桌上四碟小菜雖不見葷腥，廚房卻冇少下工夫，之前留的高湯釅釅地燉了老豆腐，另有夏季裡風乾的小銀魚，用石磨磨成粉，菜出鍋時灑上一把，既提味又滋補。任誰看了都挑不出理兒來。

不等淺碧說完，周成瑾已沉聲打斷她的話，“即便祖母提了，我也不會應。”

高氏道：“誰說不是，他一貫行事乖張，卻被母親慣著……本想趁這個機遇給他扳正過來，母親恰好又留下這麼個叮嚀，一家人哪能分紅兩家子？兩人年齡輕，阿瑾媳婦又向來冇掌過家，我就是故意幫手也幫不上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