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2 常姨奶奶[第2頁/共3頁]

男人攤開五指，他的皮膚極白，近乎白到透明。但是那手掌翻上來時，上麵竟然全數是疤痕。那是被火燒傷後的瘢痕，一層又一層，粉嫩的肉長出來後又被燒傷，看起來坑坑窪窪。

常氏在心底呼喊，哥哥，哥哥，你出來啊，看我一眼。

他在石室裡待了不曉得多久，牆上的燭火是獨一的亮光。這裡冇有聲音，冇有人，每次他驚駭的時候他就伸脫手，跟火火玩。手上的瘢痕，就是火吻的印記。

“是。”山竹見主子悶悶不樂，問道：“巫長還不肯出來嗎？”

“哥哥應當聽到我在叫他，但是他不肯迴應我。”

“是的，蜜斯。很快就能回家了。”

常姨奶奶說完便轉動桌上的一個茶杯，隻聽“哐當”一聲，床邊的地磚裂開一個口兒。常氏提著裙角走了下去。

“蜜斯，寶蟲已經吸夠血了，我取出來了。”

“那些花都乾枯了，要等來歲那些花纔會再開。到時候，娘給鼠兒摘好多花花，好不好？”

娘說外邊有好人，好人都要打地鼠，他是地鼠，好人看到他都要打他的。固然待在地下很悶，但是這裡冇有好人。

“蜜斯，還是我下去吧，隧道裡黑乎乎的，我將他帶過來。”

“娘，兒子來看您了。”傅仲德深深埋下頭。每次瞥見本身的親孃，都有一種震驚從心底油但是生。他的親生母親，唯有八個字能描，油頭素服、不掩國色。底子不能設想，娘年青時是何種驚人仙顏。

“娘，鼠兒明天很乖很乖，很乖很乖的。”

聲音竟然仍似泉水叮咚，異化著絲絲甜美，就連話語中的口氣，也平淡得仿似在議論彆人家的兒子。

“娘娘，樹林裡有花花，花花跟山竹姐姐的衣服一樣白，鼠兒要花花。”

常姨奶奶蹙眉問道：“不是讓你少來佛堂嗎？”

常姨奶奶狠狠心，甩開他的手，決然分開石室。順著先前那條潮濕烏黑的隧道，她回到佛堂。而後，她悄悄出了佛堂，走向通往祠堂的那條甬道。

打量半晌後，常姨奶奶道：“你這這看著，我下去看看。”

佛龕上捲菸嫋嫋，常姨奶奶看向服侍在旁的山竹，問道：“我們分開家有多久了？”

常姨奶奶背過身子，幽幽歎道：“你，老是太心急。”

常氏扶著牆站定，大口吸了幾下氣，眉宇間打上丁香結，愁情滿腹。

常姨奶奶渾身力量全無，隻得穿過竹林，落寞地回到佛堂。

常姨奶奶嫣然一笑，“鼠兒。”

不過，這條隧道跟翠園與臥薪齋之間那條，是相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