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九章 白布[第2頁/共3頁]

屋裡本來有兩人，現在有三人。

“你過來。”張沫白突破了沉默。

“彆怕，我……我不是好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方剛正正的方，芮是草字頭上麵一個內。”女孩還是垂著頭，聲音悄悄的。

兩人同時笑出了聲。石中劍笑著笑著，聲音俄然低了下來，他看著那一行字，說：“這當媽的真缺德，真不知平時是乾甚麼的。”

石中劍取出煙，點上火，再次叼在嘴裡。“你曉得的吧，人是救不完的。”

那女孩就如一張白紙，她還在摸索著天下。被人潑上甚麼樣的顏料，她就會變成甚麼樣的色彩。

“你猜那女孩幾歲？連‘妓’字都不會寫，應當不會太大吧……”

“我想用飯。”方芮暴露的皮膚因驟冷呈現了粒粒凸起，她顫栗了一小會兒，便禁止住了。“給點吃的吧，快點就行。”

石中劍看了這一幕，倒並不如何不測。他早已見慣人間的暗中，目睹過良家婦女變成娼婦，誠懇人變成狐狸。

張沫白看著一向低頭不說話的小女孩，心中俄然出現了陣陣痠痛。他伸出了尚算無缺的左手，悄悄搭在了女孩肩上。

石中劍靠近頭，隻見櫃子大要歪歪扭扭地刻了一小行字，像是用指甲蓋劃出來的。

床頭櫃是木質的，內裡的黴氣垂垂腐蝕著它，刺鼻又堅固。

“我們吃的本來就未幾，再來張嘴，就更緊了。”石中劍彈了彈菸灰，緩緩吐出口濁氣：“那茅台，也是我留著的。”

“她是個銀行停業員，我……我一向聯絡不上她……你呢？”

“……你是要外套還是要吃的？”

媽媽讓我當雞女。

“我曉得。”

“走遠點，口水都要滴到鍋裡了。”

“能奉告我你叫甚麼嗎？”張沫白輕聲道。

石中劍看著那幾個字，說不出話。

“你在這裡等一會兒。”對女孩說完，張沫白便扶著牆走進了寢室。

石中劍轉過甚看了看他，笑：“你當它是白菜啊，滿大街隨便撿。丙申猴年的，在這城裡或許就是最後一瓶。”

聽到這句話後，方芮渾身一顫。她咬了咬嘴唇，忽地兩手一擼，將擺佈雙肩帶撥了下來。那薄連衣裙就像層紗，靜悄悄飄落，飄到了地上。

石中劍猛吸一口煙，嘿嘿嘲笑道：“好出色的演說，之前班裡做鼓吹的吧。”

兩人沉默了半晌，石中劍看著玻璃後的高樓，張沫白看著紗窗外的藍天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張沫白腦中一片漿糊，愣了幾秒，脫下衣服扔到了方芮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