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0章 【番外】【十年】（二）[第2頁/共7頁]

劉原陽：“真假早已難辨，老夫不能再詰問了。隻是我這剿匪、出海與守渡口，一件事也做不成了。大營的支出本是該由朝廷直接支，賢人要求江浙與建康一代的處所衙門免商稅出軍餉……”

竹承語先進了屋，就聞聲裡頭開口：“承語，你來了！來來，坐我榻上來。”

竹承語和楊知縣臉都青了。

她一兩句難辨真意的笑談後，直接開口切了題：“本年丹陽湖下流沿岸決堤，說是七個大岸口幾近同時裂口，四周山地浩繁，明顯能夠及時避災，卻無人告訴，死傷很多——劉叔，你說你是在決堤第二日才帶兵疇昔的，當時駐守的堤岸防兵呢？”

崔季明能說甚麼，就是十個八個殷胥，能改政令能逆轉局勢，卻也不成能改得了民氣啊。

竹承語蹙眉，臉上閃現出幾分傷感與決然：“賢人是肯定要挖他了麼？”

軍中管誰都叫一聲將軍，楊知縣猜了一下，又不敢信，直到瞥見竹承語麵色凝重，才曉得——公然是那位劉將軍來了！

竹承語先進了屋，楊知縣讓阿誰張望著想扒著窗戶看的胡小滿站直了在外頭，不成隨便亂動說話。小丫頭天然是焦急，季府下人也夠好馴良的，端了個小圓桌來，又拎了個鸚哥，說是讓這位胡娘子就在廊下坐著，有奴婢陪著說幾句。

她這會子才轉頭道：“這位楊知縣，帶來的是甚麼動靜。”

楊知縣不敢多看，半晌聞聲竹承語低低歎了一聲：“我瞥見他也會犯了錯，也要為了曾經一個出錯儘各式儘力的補，也會偶然候明知大限卻因為牽涉太多，忍不住拉著不罷休——我，彷彿見到了豪傑遲暮似的……內心實在難受。”

崔季明搓了半晌核桃，屋裡哢嚓哢嚓的響，她才道：“大樹並不礙事兒，根纔是最礙事兒的，下頭人的貪婪不是他能管得了的。拔根切忌斷了碎了，需捏著他這棵樹往外揪。他年紀也不小了，你想想我都四十了，我十三四歲的時候，他三十出頭……也到頭了，博對國運自有籌算，非論是裴是錢，都容不下了。”

楊知縣一身藍袍，躬身隻道：“既是護我，也是我要給她家裡人一個交代。真要談就讓她站廊外，隻是不敢離眼。”

劉原陽不比他們幾個遠在洛陽，他在南地待了十幾年，也根基是處所上軍管大吏，連他都被當作了朝廷和他們之間該死享福的人。再遐想一下比來產生的各種事情……

楊知縣坐下後，這季將軍嘴裡說的每一個字兒都夠讓人戰戰兢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