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9章 嬌兒[第1頁/共3頁]

謝允伯的心像被甚麼捏著，踐踏來踐踏去。

“絮兒是我們看著長大的，驀地得知本身的身份，不免驚懼，怕我們嫌棄了她，纔會行差踏錯。若不問啟事便苛責於她，實在無辜不幸……”

母女倆嚇了一跳，王氏拿著帕子按了按胸口，躊躇著站起來。

誰知一腔愛女之情全便宜了謝瓊絮。

謝允伯一籌莫展，哀歎：“她的命，為何這麼苦啊！”

“不但是這個啟事。”謝容鈺道，“澄寧她，現在是壽王世子麾下的人。”

他還記得她圓溜溜的、黑葡萄一樣的眼，嘴巴小小的一點紅，臉上肉嘟嘟的，懵懵懂懂，會紅著眼嗚嗚地哭，然後在輕晃中捏著他的衣衿漸漸睡去。

王氏被他看得驚駭，謝允伯卻俄然翹了嘴角，轉成分開了。

跟國公府其他女人被教條規束成內斂禁止的模型分歧，她神采流風騷水，伸展自在，隨性靈動，笑的時候，能看到她潔白的小牙，是深宅大院裡看不到的芳華明麗笑意。

幾個少年推推打打，嘻嘻哈哈地出了宮。

謝允伯半是歡樂半是憂愁，一起表情起起伏伏回了國公府，看到下人們在給謝瓊絮清算箱籠，一個個漸漸吞吞的，珠鏈子一條一條地碼，匣子一隻一隻地擦，連謝瓊絮平常坐慣的圈椅都想帶去一把。

謝允伯說完，眼神釘在了王氏臉上，久久冇有挪開。

謝瓊絮埋頭哭了起來，此次是真哭了。

“為父曉得，她犯了欺君之罪。我們先暗裡與她相認，然後再緩緩圖之。”

謝瓊絮大驚：“爹！”

王氏感覺他太狠心了，想再勸兩句，被謝允伯厲聲打斷。

王氏抿嘴，想說卻不敢說，許秀春那樣的性子，彆人不喜好她也普通。

他們在謝瓊絮身上費了那麼些年，謝瓊絮穿戴本屬於女兒的衣服，吃著她的菜肴，住著她的屋子，成為申明遠揚的都城貴女。

謝允伯鎖著眉頭，最後道：“依你所說，你mm彷彿對她們另有情。劉氏母女犯了錯，對寧兒也不好，但她到底撿了你mm一命，何況許大山以命相護，於情於理，我們都不該難堪他的妻兒。”

謝允伯驚詫：“為何如此？”

他要把國公府裡統統好東西都給她！

“……你爹一時怒上心頭，懲罰得重了些，他剛出征返來，你要諒解則個，娘會幫你勸勸他，不哭了啊……”

而澄寧呢？自灰塵而起，像巨石之下的一顆芽種，硬生生從石頭縫裡發展出了枝椏，開出了花，期間受了多少苦痛，無人能知。

謝允伯的明智漸漸回籠，眉心擰得緊緊的，最後也隻歎了一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