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假中還有假[第1頁/共4頁]

飯桌前，鄧五捧著熱騰騰的炒飯，這炒飯已不止金、白、翠三色，還多了臘肉，香氣更颳得人靈魂都飄了起來。王十一和虎兒的腦袋幾近都埋進了碗裡，可鄧五的食慾卻被憂愁重重壓著，如何也抖擻不起來。

“就因難堪，纔不得不各式算計。”

他陰沉森說著，裂作兩半的耳輪映著月光，讓他看上去帶著一股非人的猙獰之氣。

王衝極其天然地伸手將那張紙拈了返來，微淺笑道：“侄兒覺得，這是嬸嬸先辦了此事，然後讓二叔你歡暢一下。”

“政和二年，蔡太師複相，總治三省，鄭樞密與之相惡，大老爺致仕也是怕蔡太師再削相公太爺的名聲，乃至藉此整治鄭樞密。現在蔡太師權勢滔天，趨炎附勢的小人之輩正借各色事由討取太師歡心，誰曉得王二郎背後是不是有如許的人？”

老書手點頭感喟，也不知在感慨筆墨，還是感慨此事。這八個字一出，何三耳在此事背後使了甚麼壞，老書手幾十年曆練，那裡還不明白。

眼下來看，王二郎背後還能是誰？不就是王麻子佳耦？清楚是那對賊男女起了貪婪，要借王二郎訛他！那賊男女起了這般心機，怕還跟劉盛太貪有關。

神采轉為渴切，王衝道：“嬸嬸說，這一百貫得分幾次給，就不知甚麼時候能夠給第一筆？”

“你是笨得該死！竟讓那王二郎……不，該是王麻子那對賊男女矇住了！本日不是楊先生看破，就要被那對賊男女訛到頭上！”

他看向正神采變幻不定的何三耳：“這份契書既有藏頭迴文，時候也該是決計寫錯的，如果強要過契，縣衙也能辦了。可等王二郎鬨了起來，不認這契，事情擺到了公堂上，冇有哪位官人敢把此契認作真契。遵循《宋刑統》事例，都會以‘契要不明’為由，不予過契。當真的還得另開一案，清查這個逼人立契的‘有人’，到底是何人。”

將近晌午，炊煙自王家林院處冉冉上天，一股香氣則向四下散去。路過的村人猛抽著鼻子，就覺腸胃都被這股香味颳了一通，滿口生津，喉間咕嘟，肚皮咕嚕。

鄧五嘀咕著，上午的事又在心中掠過。

老書手再語重心長隧道：“乾當，我們同事一主，短長攸關，我也把話說透了。王二郎這藏頭迴文陰指乾當，他彆名聲在外，如果鬨上公堂，許大府都一定能諱飾下來。我們這成都府，不止有知縣和大府，提點刑獄和轉運使都是能接狀子的。此事還得安妥辦好，不要牽涉到我們華陽王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