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2章、老駁與草[第1頁/共3頁]

老駁點了頭，降落在一彎河水邊兒，停在那株綠幽幽的小草跟前。離近了去，才發明那並不是一株小草兒，是一枝打水邊石頭縫兒裡擠出來的落葉小灌木，小葉闊卵形，花冠閃現出淡淡的紫色。許是因了從石頭縫兒裡擠出來的乾係，這荊條普通長得彎彎扭扭的小灌木非常強大，跟株小草似的。隻是瞧著比平常小草的形狀更多了幾分窈窕嬌弱、分外喜人。

“老駁，那兒，你看，就是那兒的草！嗅起來不錯！下去，我們嚐嚐！”

“你吃過？”

“從今兒起。你就叫蔓居，是我的……唔。老駁，塵寰跟著主子玩的叫個甚？”

及至九明麗玩出了極短長的名頭，老駁還是不肯去。

九明麗一個小衝動，一不留意將自個兒的指頭給咬破了。她伸了手要將小草兒拔出來。好生嚐嚐那酸泡泡的滋味兒，不料指尖鮮血滴入斷莖，竟在蔓居小草兒上頭罩了層紅豔豔的神光，將那斷莖修複完整。

幸而小九子的血並不全能見效，血都快放光了，也冇再化出小我形兒來。她的小主子，仍舊隻得蔓居一個。

老駁望著魔界的入口，神采很有些苦楚：“我此生再不入魔界，小九子，你自個兒把穩些。”

“老駁！”

鳳眸兒忽地一睜，凶巴巴地瞪著麵前的紅色影子：“不然，老色鬼要變大頭鬼了？！”

四周山頭皆冇有如許的蔓居小草兒，想必是從宜蘇山那頭隨風飄來的種子。落在了此處，生根抽芽開了花兒。九明麗很歡樂那紫瑩瑩的花兒，順手掐了一朵丟進嘴裡，果然如老駁所言，酸得牙花子都抽抽了。

空靈虛境的山野，或矗立，或低緩；或高樹林立，或小草依依；或鳥鳴山幽，或碧水魚遊……每一處，每一地，每一個崖頭，每一片湖畔，她的雙眼都看過，她的鼻尖兒都嗅過，她的耳朵都聽過……碰上嗅起來不錯的東西，九明麗便讓老駁降落在那處，自個兒從老駁的背上滾下來，一起滾進草叢子裡。

“那是蔓居，不好吃的。”老駁搓了搓獠牙，如是道。

九明麗得了趣兒。又擠了些血滴上去，那小草兒竟扭了扭荊條，化成了個窈窕的人形。

一雙小腿兒踢踏幾下，便趴下來，撚起一根小草，塞進嘴裡咀嚼。草液的沁甜滋味兒，但是比蜂蜜還好喝。每當此時，老駁便臥在她跟前兒，拿爪子在草叢裡刨出些同類的小草，攏進自個兒的法器裡，帶歸去留給她漸漸兒吃。

這一閒逛，便是三萬年。直到九明麗開端往魔界混著玩兒，老駁說甚麼也不肯陪她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