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八章：牛二找親爹[第1頁/共8頁]

臘月二十三是小年，牛家老三口早早和麪，還割了半斤豬肉，用胡蘿蔔和白菜做餡，包水餃以慶小年。牛二很勤奮，見二爹一娘已把水餃包好，便刷鍋添水拿柴禾，生火籌辦下餃子。洪杏坐在炕沿上剪指甲。待到水餃出鍋剛端上桌之際，她俄然一陣心血來潮，要在用飯之前，先開個小小的家庭鬥私批修會。

牛二爹一抻牛脖子，辯駁說：“憑甚麼叫我淨身削髮？這不是坑我麼？說甚麼有父從父，無父從兄。就咱爹活著那幾年，你可曾聽過他白叟家的話？這媳婦本來是咱倆統統，為啥事光臨頭，禍事來了你便搖身一變，說媳婦歸你，也不怕大風閃了你的牛舌頭！”他順手抓起碗裡的一個水餃，嘴一張手一甩，那水餃馬上竄他嘴裡，吧達一口，牙一咬，眼一瞪，脖子往上一挺，全部囫圇水餃讓他一口吞進肚裡。半晌以後，他又吵道：“就你那小身板，就你那本事，能掙出飯來給娘們吃嗎？方纔你有句話我得替你改正過來，甚麼嫂子嫂子的，我的老婆你應當叫弟婦纔對。摟我媳婦這麼些年，我不跟你祘總賬就便宜你了，識相點，吃完這頓小年飯，明早揹著鋪蓋滾蛋。”

剛開端牛家老弟兄倆另有遵有讓，跟著事情的停頓，兩人產生了狠惡辯論，牛大爹臉紅脖子粗的一拍小炕桌：“有父從父，無父從兄，這個家我當了這麼些年，大事也好，小事也罷。拋頭露麵都是我。我是這個家的家長。這回也得聽我的。老二你淨身削髮，找個處所貓一陣子。等過了這陣風再返來。想你嫂子就偷著返來看看，千萬不能叫村革委會的人碰上。聽我安排錯不了。”

劉姻脂罵道：“叫你亂嚼牛舌頭。”說著抓起一把雪扔疇昔，不偏不倚恰好落在牛二脖子裡。趁牛二側身從脖領裡往外抓雪之際，劉姻脂從他身邊溜疇昔，一溜小跑，不一會便拐過衚衕口不見了綜影。

邢二這邊也出了名，不過著名歸著名。他倒是牢服膺住了此次經驗，不再看那本醫書。嘴上也聽不見他再唸叨那些中醫歌貼。木器廠王廠長見他無事可作，便教他雕鏤技術，先是在地瓜上刻字刻小鳥，福字之類小東西。有空還教他作畫，當然都是雕鏤那些原圖。

“你不覺著爹多了是塊病麼？”洪杏正色詰責道：“按國法，牛二他應當有幾個爹纔對？一小我一輩子隻要一個親爹，你三個老同道立馬給牛二選出一個真爹來，阿誰假爹馬上給我滾蛋！彆都在這炕上裝親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