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管夷吾智辨俞兒齊桓公兵定孤竹(2)[第2頁/共5頁]

黃花元帥並有密盧之眾，直奔齊軍，獻上密盧首級，備言：“國主傾國逃去砂磧，與本國借兵報仇。臣勸之投降不聽。今自斬密盧之首，投於帳下，乞收為小卒。甘心率本部兵馬為領導，追逐國主，以效微勞。”桓公見了密盧首級，不由不信。即用黃花為前部，引雄師進發，直抵無棣，果是個空城，益信其言為不謬。誠恐答裡嗬去遠，止留燕莊公兵一支守城，其他儘發，連夜追襲。黃花請先行探路，桓公使高黑同之，雄師繼後。已到砂磧，桓公催軍速進。行了好久，不見黃花動靜。看看天晚，但見白茫茫一片平沙，黑黯黯千重慘霧，冷淒淒數群啼鬼，亂颯颯幾陣悲風。寒氣逼人，毛骨懼悚，狂飆刮地，人馬俱驚，軍馬多有中惡而倒者。時桓公與管仲並馬而行，仲謂桓公曰：“臣久聞北方有旱海，是極短長之處，恐此是也，不成前行。”桓公急教傳令收軍，前後隊已自相失。帶來火種，遇風即滅，吹之不燃。管仲保著桓公，帶轉馬頭急走。隨行軍士，各各敲金伐鼓，一來以屏陰氣，二來使各隊聞聲來集。隻見天昏地慘，東西南北，茫然不辨。不知走了多少路，且喜風息霧散，空中現出半輪新月。眾將聞金鼓之聲，跟隨而至，屯紮一處。挨至天曉，計點眾將不缺，止不見隰朋一人。其軍馬七斷八續，損折無數。幸而寒冬閉蟄，毒蛇不出，軍聲喧鬨，猛獸躲藏，不然，端的不死帶傷，所存無幾矣。管仲見山穀險惡，絕無人行，急教尋路出去。奈東衝西撞，盤盤曲曲，全無前程，桓公心下早已著忙。管仲進曰：“臣聞老馬識途，無終與山戎連界，其馬多從漠北而來，可使虎兒斑擇老馬數頭，觀其所往而隨之，宜可得路也。”桓公依其言，取老馬數匹，縱之先行，委勉強曲，遂出穀口。髯翁有詩雲：

千裡提兵治犬羊，要將職貢達周王。休言黷武非良策，尊攘須知定一匡。

燕莊公聞齊侯兵勝入城，亦自糰子山飛馬來會。稱賀已畢，桓公曰：“寡人赴君之急，跋涉千裡，幸而勝利。令支孤竹，一朝殄滅，辟地五百裡，然寡人非能越國而有之也，請以益君之封。”燕莊公曰：“寡人借君之靈，得保宗社足矣，敢望益地？惟君建置之。”桓公曰：“北陲僻遠，若更立夷種，必定複叛，君其勿辭。東道已通，勉修先召公之業，進獻於周，長為北藩，寡人與有榮施矣。”燕伯乃不敢辭。桓公即無棣城大賞全軍，以無終國有助戰之功，命以小泉山下之田畀之。虎兒斑拜謝先歸。桓公休兵五日而行，再渡卑耳之溪，於石壁取下車輛，清算伏貼，緩緩而行。見令支一起荒煙餘燼，不覺慘淡，謂燕伯曰：“戎主無道，殃及草木，不成不戒！”鮑叔牙自葵茲關來迎，桓公曰：“餉饋不乏，皆大夫之功也。”又叮嚀燕伯設戍葵茲關，遂將齊兵撤回。燕伯送桓公出境，戀戀不捨，不覺送入齊界，去燕界五十餘裡。桓公曰：“自古諸侯相送，不出境外。寡人不成無禮於燕君。”乃割地至所送之處畀燕，覺得謝過之意。燕伯苦辭不允，隻得受地而還。在其地築城，名曰燕留，言留齊侯之德於燕也。燕自此西北增地五百裡，東增地五十餘裡，始為北方大國。諸侯因桓公救燕，又不貪其地，莫不畏齊之威，感齊之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