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 弑齊光崔慶專權納衛蒐寧喜擅政(2)[第1頁/共4頁]

右宰穀轉去，答覆寧喜，說孫家如此難攻，“若非公孫神箭，射中孫襄，追兵還不肯退。”寧喜曰：“一次攻他不下，第二次越難攻了。既然箭中其主，軍心必亂，徹夜吾自往攻之。如再無功，即當出走，以避其禍。我與孫氏，已無兩立之勢矣。”一麵清算車仗，先將老婆送出郊野，恐一時兵敗，脫身不及。一麵遣人探聽孫家動靜。約莫傍晚時候，刺探者回報：“孫氏府第內有號哭之聲，門上人出入，狀甚倉促。”寧喜曰：“此必孫襄傷重而亡也。”言未畢，北宮遺忽至，言：“孫襄已死，其家無主，可速攻之。”時漏下已半夜，寧喜自行披掛，同北宮遺、右宰穀、公孫丁等，悉起家眾，重至孫氏之門。雍沖、褚帶方臨屍抽泣，聞報寧家兵又到，倉猝披掛，已被攻入大門，沖等急閉中門，奈孫氏家甲，先自逃散，無人協守，亦被攻破。雍沖逾後牆而遁，奔往戚邑去了；褚帶為亂軍所殺。

獻公使寧喜獨相衛國，凡事一聽專決，加食邑三千室。北宮遺、右宰穀、石惡、公孫免餘等，俱增秩祿。公孫丁殖綽有從亡之勞，公孫無地公孫臣，其父有死難之節，俱進爵大夫。其他太叔儀、齊惡、孔羈、褚師申等，俱如舊。召蘧瑗於魯，複其位。

寧喜遷殤公之宮眷於外，打掃宮室，即備法駕，遣右宰穀北宮遺同公孫丁往夷儀驅逐獻公。獻公星夜奔走，三日而至。大夫公孫免餘，直至境外相見。獻公感其遠迎之意，執其手曰：“不圖本日複為君臣。”自此免餘有寵。諸大夫皆迎於境內，獻公自車揖之。既謁廟臨朝，百官拜賀，太叔儀尚稱病不朝。獻公令人責之曰：“太叔不欲寡人返國乎？何為拒寡人？”儀頓首對曰：“昔君之出，臣不能從，臣罪一也；君之在外，臣不能懷二心，以通表裡之言，罪二也；及君求入，臣又不能與聞大事，罪三也。君以三罪惡臣，臣敢逃死！”即命駕車，欲謀出走。獻公親往留之。儀見獻公，垂淚不止，請為殤公成喪，獻公許之，然後出就班列。

卻說衛大夫孫林父寧殖既逐其君蒐，奉其弟剽為君。後寧殖病篤，召其子寧喜謂曰：“寧氏自莊武以來，世篤忠貞。出君之事，孫子為之，非吾意也。而人皆稱曰：‘孫寧’。吾恨無以自明，即死，無顏見祖父於地下！子能使故君複位，蓋吾之愆，方是吾子。不然，吾不享汝之祀矣。”喜泣拜曰：“敢不勉圖！”殖死，喜嗣為左相，自是日以複國為念。奈殤公剽屢會諸侯，四境無端；上卿孫林父又是獻公蒐的嫡仇，無間可乘。周靈王二十四年，衛獻公襲夷儀據之，使公孫丁私入帝丘城，謂寧喜曰：“子能反父之意，複納寡人，衛國之政，儘歸於子，寡人但主祭奠罷了。”寧喜正有遺言在心，今得此信，且有委政之言，不堪之喜。又思：“衛侯一時求複，故以蜜語相哄，倘歸而悔之，何如？公子賢而有信，若得他為證明，他日定不相負。”乃為答信，密付來使，書中約莫言：“此乃國度大事，臣喜一人，豈能獨力承擔？子鮮乃國人所信，必得他到此麵訂，方有籌議。”子鮮者，公子之字也。獻公謂公子曰：“寡人複國，全由寧氏，吾弟必須為我一行。”子口雖承諾，全無去意。獻公頻頻促之，對曰：“天下無無政之君。君曰‘政由寧氏’，異日必悔之。是使失期於寧氏也，以是不敢受命。”獻公曰：“寡人今竄身一隅，猶無政也。倘先人之祀，延及子孫，寡人之願足矣，豈敢食言，以累吾弟。”對曰：“君意既決，何敢避事，以敗君之大功。”乃私入帝丘城，來見寧喜，複申獻公之約。寧喜曰：“子鮮若能任其言，喜敢不任其事！”向天誓曰：“若負此言，不能食衛之粟。”喜曰：“子鮮之誓，重於泰山矣。”公子答覆獻公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