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6、分娩（中）[第1頁/共3頁]

明間裡人來人往，一會兒海真腳步踉蹌地跑了來，微喘：“貝勒爺……爺說要看小阿哥。”

“額……涅……咳咳……”她還是昏昏沉沉，認識不復甦。

我愈發厲聲望嚇：“今兒個我就在這裡，你們若敢有半點懶惰，我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！”

袞代的屋子很熱，和孟古姐姐的那間冷冰冰的屋子實在有著天壤之彆。被這屋子裡枯燥的暖氣一烤，不知為何，我的眼睛澀痛起來。

“啊――啊――”

接生嬤嬤的喊叫聲彷彿也變得強而有力起來。俄然，我感受腳下一片濕濡，低頭一看，倒是一汪鮮紅的血水順著席子漫延過來。看著那如同在黑夜中盛放的殷紅，我的腦筋嗡地一悶，頓時頭暈目炫起來。

這兩巴掌還真是管用，孟古姐姐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，竟低吟著緩緩展開了眼。

“用力！用力！”接生嬤嬤們大聲呼喊。

“姑姑，您彆說話，從速歇息一會兒。”

孟古姐姐渾身發顫，呢喃點頭：“額涅[1]……額涅！救救我……額涅，額涅……”

“如何是你？”

不知為何，我內心俄然充滿了苦澀，將之前為孟古姐姐產子的欣喜沖淡。

好醜！

兩接生嬤嬤終究警省過來，從速慌鎮靜張的施救。

接生嬤嬤眼眶蓄淚，無法地在炕頭上衝我倆叩首：“格格，福晉不醒過來使力，即便是薩滿神來臨也是無能為力啊。主子……主子們真的極力了啊！實在是……”

“恭喜福晉，是位阿哥！”接生嬤嬤抱著孩子在床頭屈膝施禮，滿臉堆笑。

來這裡一個月不足，我再不適應，也曉得在這個主仆品級看法格外激烈的社會，主子們的存亡不過是主子一念之間的決定。那兩位接生嬤嬤或許不是我的主子，不消受我挾製，但我現在的身份是葉赫的格格，是孟古姐姐的孃家人，身後代表的是全部葉赫部落。

我皺了皺鼻子，可轉頭卻見孟古姐姐衝動難抑地抽泣起來。

“用力――再用點力，頭出來了，再……”

我獵奇地湊疇昔一看，和那些電視裡放的白嫩嫩的小嬰兒不一樣，繈褓裡嚅動著小嘴的小東西看起來又紅又瘦，像隻小猴子，一點都欠都雅，頭上烏黑的毛髮濕漉漉的黏糊在一起，兩眼眯成一道縫，小鼻頭塌塌的，鼻頭和鼻翼充滿紅色的粟粒疹。

接生嬤嬤欣喜萬分，將紅彤彤、渾身皺皮的嬰兒簡樸的擦洗了下，利索的包好。

我的心焦心的揪在一塊，我還能做些甚麼嗎？還能再做些甚麼能夠幫到她？